“我們靈力低微,恐怕會拖累葉少主。”泠輕雨綻出一個假笑,推托道。
葉肆輕輕搖頭,神色謙和,“泠姑娘神通廣大,狩獵魔獸可還得仰仗你了。”
“我一顆血丹都沒有。”
“彼此彼此。”
“......”
即使拒絕,這家夥也會跟來,泠輕雨放棄毫無意義的對話,拉過白绮绮往前面的林子走。
他們捕捉魔獸的分工很明确,泠輕雨長劍近攻,白绮绮長鞭遠攻,葉肆則宛如一隻吉祥物,默默站在一旁觀摩。
可每一次眼見就要成功時,都會發生意外變故,不是魔獸驟然暴走沖出重圍,就是陷阱猝然出現不該有的破洞。
煮熟的鴨子一隻隻全飛了。
結果整整一天過去,費了許多力氣和心思,泠輕雨和白绮绮依舊一無所獲,一隻魔獸都沒能打倒。
“我們今天的運氣也太背了吧!簡直是黴神附體,衰到不行!”白绮绮氣得直跺腳,仰天大聲長歎。
泠輕雨悶悶地鼓了鼓腮幫子,扭頭望向身後陰魂不散的“黴神”。
某人看似沒動過,暗地裡卻不知動了多少手腳!
她現在是明白了,隻要有葉肆在,她就絕對弄不到血丹。
歇息時,趁白绮绮去河邊取水,泠輕雨打破寂靜,聲音幹巴巴地問葉肆:“你為什麼老是針對我?”
葉肆擡眸,纖長的睫毛緩緩扇動。
為什麼?
他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對于泠輕雨,他最初是打算去殺她的,因為不想與其成親。隻是沒想到會碰上她逃婚,于是便陪着她作戲,靜觀其變。
後來發現泠輕雨身上總是充滿新奇和未知,時常有令人出乎意料的舉動,讓他莫名覺得還挺有趣,漸漸就改變了主意。
“興許是因為......好玩。”
葉肆雙瞳清澈明亮,笑起來像天真的孩童。
但在泠輕雨看來,他的笑滿滿充斥着病嬌的陰森扭曲,以及叫人不爽的惡趣味。
原來在他眼裡,自己隻是個玩物。
“之前曾說過對你不敬的話,是為了讓碧華宗放棄我的婚事。如有得罪,我現在向你道歉,煩請以後莫要再針對我。”
她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想:泠輕雨,你是個能屈能伸的反派。
葉肆靜靜聽着,黑眸微微轉動。
夜色漸濃,空曠的枯木林裡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
“倘若我不接受呢?”
“如果你不接受,還是繼續針對我......”泠輕雨吸了口氣,豁出去道:“那就别怪我把你裝病弱,扮豬吃老虎的事情公之于衆。”
靜默半晌,葉肆緩步朝泠輕雨靠近。
高大的影子覆蓋過來,遮住了天邊的月光,泠輕雨一步步後退,最終退無可退,後背貼到了粗壯的枯樹幹上。
葉肆低頭,黑眸定定直視少女的杏眸。
“你是在威脅我嗎?”
此刻兩人離得太近,隻差一點鼻梁就要撞上,泠輕雨使勁往後縮了縮脖子。
“是,如果......啊!!!”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嘭”地一聲從頭頂乍響。
樹上的一隻烏鴉被炸了。
頓時血雨噴灑。
被吓了一大跳,泠輕雨頭皮發麻,手指發顫着擦掉臉上濺到的血珠,生氣地瞪向葉肆。
“你發什麼瘋?!”
葉肆直起身,藍衣幹淨清雅,鬓邊的幾绺碎發被晚風輕輕吹起,在朦胧月光的籠罩下暈染出幾分淩亂之美。
“我是在告訴你,什麼才是威脅。”
“威脅,首先得令人害怕。”
他慢悠悠道:“你這最多算是,癡人說夢。”
說話間,葉肆唇邊彎起動人的笑容,嗓音像沁了酒般,蘇沉得醉人。
明明是在譏諷嘲笑,可聲音語氣卻仿佛在說着溫柔的情話,宛如魅魔枕邊的低語。
泠輕雨避開那蠱惑人心的目光,暗自惱怒追悔。
是她異想天開了......
竟然跑去威脅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