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剛剛庚辰那樣一鬧,已經在别人眼中演過一場大戲。
衆人又編排起了她和那庚辰宗主的二三事,這次甚至是衆目睽睽下,很多人遠遠看着的“證據确鑿”。
“那庚辰親了神君!我看見了!”
“他們果然有一腿!将來是不是庚辰就要做我們神夫了?”
“嗚嗚嗚,如果是神君做庚辰宗主他的道侶,那我隻能含淚祝福了,我打不過神君,嗚嗚嗚……”
姚姯将這些聽在耳裡,卻不為所動。隻想着等會好好将庚辰打趴下。
沒錯,神族這裡的鞠場規則,可是可以動腿的。
而修者的動腿,那就又不僅僅是動腿了。
這庚辰油嘴滑舌的緊,又實在難纏。将他打的十天半個月出不了門,他長了記性,就不會做這背後謠言的始作俑者了。而将他打殘了,也就能佐證兩人關系的清白了,畢竟沒人會揍自己的心上人。
姚姯是這樣想的,其他人卻未必這樣覺得。他們隻會當神君這般不言語反駁就是默認了。
庚辰遠遠走開,回頭沖姚姯抛了個飛吻,又是一陣尖叫,而此時伴随的是諸多少女心破碎的弟子。
姚姯皺了眉就要下場。
一隻手拉住了姚姯正要離開的衣擺。
邰晟瞳仁微轉,如同琉璃般的眸子看向她:“師尊……”
姚姯安撫地笑笑:“放心,我很快回來。”
她挂了一顆珠子在他的脖頸間,“替我好好收着。”
邰晟低頭去看珠子的工夫,她已然換好了球衣,準備上場。
“神君要參戰了嗎?!”
“太好了!終于有好戲看了!”
“可是……那庚辰剛剛才與神君親過,兩人真能認真打起來嗎?”
“廢話,神君在賽事上從不兒女私情,那可是全神族最大公無私的人!”
“瞧!開球了!但是神君怎麼直直朝庚辰宗主走過去了!”
“我的天,為什麼我的心髒跳的這樣快!他們兩人距離這麼近,是又要親上了嗎?”
邰晟本來還在打量那顆發光的珠子,聞言終于“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本來面若冠玉的臉微微仰着,少了些冷肅,多了些焦急,卻正是因為如此而添了些人間的味道,讓他的容貌更甚。
預想的神君親上庚辰宗主的畫面沒見到,但是衆人一齊屏息看過去,見到了神君一腳搶球,同時用神力将那庚辰勾了個大馬趴的場面。
邰晟愣了愣,終是沒忍住,輕笑出聲。聲音泠泠,頗為動聽。
衆弟子聽到他的聲音紛紛回頭,這一回頭,便是被這耀眼的美所折服。
男子穿着一身頗為普通的灰白色弟子袍,明明絲毫沒有盛裝,僅僅隻是用這一塵不染的簡裝,卻已經打敗了台上貴氣淩人的庚辰。
他微彎的桃花眼下春水盎然,眉如墨畫,鬓若刀裁,長睫在陽光下撲閃,挺拔的鼻梁下,一張堪比女子還要誘人的紅唇此時輕輕彎出好看的弧度,顧盼間就是萬種風情。
衆多女弟子又是一陣尖叫。
“啊!!!!!他是誰!好偉大的一張臉!”
“一息内!我要他通訊令的所有資料!”
“别慌,姐妹們!我去搭讪!勢必問到他到底是哪個神門的!”
姚姯身在球場,卻也關注着邰晟這邊情況。
耳力如她,自然也聽到了那幾聲贊歎,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砰”的一聲,本來該射門的球,不知怎的,突然飛向了觀衆席。
幾個湊近了正在撩撥邰晟的女弟子見狀,連忙慌亂地躲開。
球直接朝邰晟砸去,他略微歪了歪頭,就輕松地接了下來。
然後快速地穿過人群走出坐席,想要上前遞給姚姯。
卻不妨姚姯已經撕裂空間而來。
“抱歉,失手。”姚姯看向衆多女弟子,揚起一個笑容,低聲緻歉。
“無妨,神君自便。”幾個女弟子膽戰心驚地給她讓路,方便她走到邰晟跟前。
廢話,耗費巨大靈力,用如此高階的撕裂空間前來,隻是為了撿個球?怎麼都不可信,唯有可能,為的是眼前這個男子。
想來是衆女弟子貼近他,讓姚姯不高興了,畢竟方才兩人可是一起來的。
衆人來回打量兩人,認真開始揣測起姚姯和他的關系。雖然早就聽說過姚姯神君突然多了個首席弟子,但是此人一貫低調的很,幾乎不在公衆場合露臉。現在這個男弟子長相如此美貌,笑容如此燦爛,完全讓人聯想不到那個傳聞中冰冷冷的試煉場狂魔啊。
邰晟正等着姚姯走過來,便想把球給她,卻沒想到姚姯站在原地不走了。
“你拿過來。”她淡淡道。
邰晟點了點頭,沒有異議,走過去把球放進她的手心。
“乖,等我打完了,帶你去人間吃好吃的。”姚姯摸了摸他的頭,忍不住放軟了語氣。
“下次,别摸我的頭了吧,”邰晟眼中光亮堆積,見她莫名心情好,幹脆略微地抗議:“對小孩子才要摸頭哄。”
“行,我考慮考慮。”姚姯托着球離開,笑容令人目眩。
徒留身後一群兀自遐想的女弟子尖叫不已。
“啊!神君摸他頭了!”
“他同神君究竟是什麼關系啊!他在神君面前好乖啊!”
“還能是什麼關系?!他還對神君撒嬌!說小孩子才摸頭!他在暗示他是大人了!言外之意可以成婚了!!唔……我死了!神君還好寵地答應考慮考慮!”
“你們沒看到神君剛剛對他的笑容嗎?!神君哪裡那樣笑過啊?那不得是愛情嗎?!我哭死,我們徹底沒戲了,這是名草有主了啊!競争對手還是神君,我想都不敢想。”
“我宣布!神君對這位才是真的!庚辰的長相最多算是個好人,實在配不上神君了!”
被觀衆莫名其妙發了張好人卡的庚辰目光危險地看向雲淡風輕走回來的姚姯:“挺有本事啊。”
姚姯嗤笑了下:“彼此彼此。”
這般嘲弄般的回應倒是把庚辰弄的不會了,他表情古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般锱铢必較的人。”畢竟,當時被他造謠那麼多年,也隻是在忍無可忍的時候稍微澄清了一句。
“是嗎?那是以前,現在計較了。”姚姯笑了笑:“來吧,開打吧。你赢了我,我管你叫一聲爹,從此任你造謠。”
“這可是你說的啊!”任他造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默認兩人關系了?
庚辰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卻不妨姚姯的後話:“你輸了,給我斷腿三月。見我一次,朝衆人澄清一次:姚姯是我祖宗,不是我的道侶。”
庚辰的臉色不大好看了:“不必玩這麼大吧?……”
話沒說完,他渾身突然一陣機靈,疑惑地擡頭,明明感覺到有一道冰涼的目光看過來,再要找尋卻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