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喬茵拍的嗎?手機的像素不錯啊。”顧嘉翊随口贊道,“你們打印的這張照片也挺清楚。”
郝強一挑眉:“你怎麼知道是她拍的?”
顧嘉翊:“照片裡面隻沒有她。“
郝強:“為什麼不能是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誰這麼閑?”顧嘉翊比劃道,“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他們,正玩得起勁兒,這時一個陌生人舉着手機對着你們咔咔拍照,就算他是喬茵臨時請的,你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不高興啊!這麼随意的時候,來一個外人終究是多餘的。”
“是啊,這應該是喬茵在中毒之前,從外面,或許是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随手拍的。”
郝強笑道:“沒錯,我确實是從受害人手機裡扒出來的。因為這張照片裡面的人最全。”
顧嘉翊哈哈笑道:“如果人家手機裡有不可描述的自拍照,那你可就要當心了啊!”說着,指着照片,“除了喬茵,他們劇團的人都在這裡了。這兩個長得一樣的男生是雙胞胎。我們學校總共有兩對雙胞胎,這是其中一對。”
“這對情侶,不知道叫什麼,都是演配角,這兩個正在争論的,一個是編劇,一個是男一号。這個玩手機的,好像叫費囡,剝香蕉的是個化妝師,叫孔美月,就是除了喬茵之外倒下的那個。據說,這個費囡和孔美月關系特别好,是閨蜜。”
郝強斜眼道:“喲,還挺熟絡啊!你怎麼就隻記得女生的名字,男生的就都不知道了呢?你說這是什麼原因呢?”
顧嘉翊眨了眨眼睛,說:“是哦,為什麼呢?”
郝強笑道:“警犬餓的時候總是沖着雞腿流口水,其它的連看都不看。”
顧嘉翊哼了一聲,道:“那也是警犬啊,還在乎什麼口水不口水的?這些都不是什麼秘密,你隻要長了耳朵,在學校随便一個角落裡,你都能聽到女生們八卦。男生的事誰說啊!”
郝強點點頭:“三個女人一台戲,你能天天聽戲,真讓人羨慕……”
顧嘉翊沒理他,仔細地端詳着照片,指着淩亂放置的衣服,問道:“檢驗報告說,喬茵手上的□□殘留,與她的衣服上的是一樣的。那麼就是說,她的手摸到了衣服上的□□,然後吃到了嘴裡産生的中毒。”
“對。”
“但是其它這些同款衣服上卻沒有。”
“對。”
很明顯,這人就是沖着喬茵來的。
但這些衣服不但顔色和款式一模一樣,女生的号碼也都差不多,兇手難道不怕别人穿錯嗎?還是說,他有什麼把握能保證喬茵一定會穿這件而不是别的?
顧嘉翊又翻出另一張警方拍的現場照片。拍這張照片時,中毒結果已經發生,喬茵和孔美月都已經被送進了醫院,其他在場的所有人都誠惶誠恐地站着。
顧嘉翊的目光在兩張照片之間來回遊走,剛要跟郝強說什麼,這時,郝強的手機剛巧響了,他簡短說了幾句,便急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資料就離開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此時,包間裡隻剩下了顧嘉翊一個人,他放松下來,坐在沙發上回想着剛才看到的那些記錄和照片,在腦海裡慢慢複盤和推測着案情。
在拍那張照片之前,喬茵還沒有中毒,按照手機記錄的時間計算,距離出事的時候還有大約十分鐘。那麼兇手應當就是在這十分鐘之内,完成下毒、喬茵接觸、吃東西這一套過程。時間這麼緊,還要保證不被發現,對于一個大學生來說,實在是很有些難度。
要想讓事情順理成章地按照預期發生,就要求兇手既需要對聚會的節奏進行比較好的掌控,還要将作案的手法融入進去……
那麼,兇手必須要關注細節,在小細節上做文章!
那麼他實施起來必須具備這些特點,第一,關聯的東西要足夠小,這樣才能夠不被發現,并且容易銷毀,第二,手法要足夠巧,也就是足夠低調,完全符合日常的行為,這樣才能夠瞞過衆人的眼睛,即使有疑惑,也會自然而然地忽略過去,第三,動作要足夠平淡,不引人注目,最好就是日常的習慣……
并且,這些小細節還必須能夠連接起來。
那麼會是什麼呢?
顧嘉翊一邊想,一邊打量起這個房間。
包間不大,家具不多,桌上擺着幾個白瓷盤子。牆上挂着幾副精緻簡約的油畫。
包間的一側有個酒櫃,擺着一支曾經盛開,如今已經有些凋零的玫瑰花,和幾瓶做裝飾用的紅酒。
除此以外,包間裡就隻剩下兩支無線麥克風了。
警察的化驗結果中,其中一支上也有少量的□□殘留,據在場的人回憶,最後用這個麥克風的正是喬茵。
她倒下時,手裡正握着這個麥克風。
所以,兇手并非是通過麥克風來下毒的,因為其他人手上都沒有,這應該是喬茵在已經接觸了□□之後,才拿起來唱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