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沒有再多想,她把手臂伸直,往天空發了一發赤紅色的信号彈,這是所有大森林玩家的默契,這代表着魔獸潮的再次降臨。
她在頂梢看向這片森林,在她眼裡,這是可以毀滅一切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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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滿足一切願望的奇境?”皇女複述了一遍亨利·J·約爾曼的說辭,“那我可以許願你去死嗎?”
這句話并沒有什麼威懾力,亨利·J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不過像他這樣面如樹皮的老人,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表情是在誠心誠意地微笑。
但他的确是在微笑,微笑并不總是代表着美好的祝願。
亨利·J:“很可惜,你無緣登場。”
他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下一瞬,在這狹窄的空間内,四面八方的藤蔓瘋狂蔓延,如同觸手一般纏繞上幾名隊員的身體,這不單單是限制他們的走位。
“隊長……技能放不出來了!”
“抽卡、抽卡,抽不出來,隊長!”
皇女迅速查看小隊的狀态。
“是附帶沉默debuff的卷軸。”皇女迅速道,“堅持一會兒。”
她轉而道:“羅琳娜,上去接傷害。”
羅琳娜沒有和阿加合作過,隻是按照往常的拉仇恨打法,她打得更激進,也有點給這個新人下馬威的意思。
阿加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做他想,沉默地持續嘲諷,雖然藤蔓的鎖敵是随機的,但隻要T位仇恨拉得好,大半傷害還是T位在扛。他慢慢挪動身體,把亨利·J的視野往外挪,這樣aoe的傷害更不容易打到屋子裡的其他人。
“血量撐不住就用卷軸,灌藥水。”
皇女一邊盯着血量,一邊思量破局之法,雖然進入遊戲的時間不算久,但她也打過不少怪,尤其是熔漿煉獄這一遭,還是那句話,越快想明白機制就越容易打敗boss,雖然現在場面看起來很焦灼——逼仄的環境,身體的疼痛,嗡嗡下降的hp。
“不行。”灰狼說道,作為一個機工他本來身闆也不硬,“這個沉默debuff很奇怪,我能繼續用彈藥,但是用不了卷軸……另外,皇女,不知道為什麼,我和盜賊的血量掉得比法師還快。”
“法術性質的沉默吧,我在獵人工會的書裡看到過幾句。”攀在書架上的輕風說道,“但是竟然連卷軸都用不了。”
突發的狀況反倒啟發了皇女,她貫徹她的想法,任何前置任務或者npc的對話或許都對boss機制有所提示,假如卷軸沒用,npc又為什麼會刻意提前給他們。
皇女看了眼羅琳娜,雖然戰鬥壓力如山大,兩人的語氣仍盡量放得輕松幾分。
“還較勁?”
“我有分寸。”羅琳娜耳朵裡也在聽事兒,“你的意思是要我試試?”
“不然叫你來做什麼。”
“行。”羅琳娜深吸一口氣,放緩節奏,直到她能明顯感受到仇恨被阿加控住,羅琳娜的嗅覺總是很準确。
羅琳娜擅長交際,從前生活在地下城裡的時候,即使條件不好也混得挺好,在地下城裡摸爬滾打十多年,手上功夫是這堆人裡數一數二的,進入鲸落以後,她對戰鬥也頗有個人心得。
普通騎士玩家更喜歡銜接技能打傷害,但她更喜歡用一些紮實的劍招打人。
在現實中攻擊對手時,挑斷對方的手腕通常會使對方再拿不起武器,但鲸落與現實也隻是痛感持平而已,偶爾造成緻殘後會有一些特定的debuff。但意外的是,羅琳娜的劍招通常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尤其是在野外pvp[玩家對玩家]的時候。
羅琳娜深知這是為什麼,就像在夢裡感受到疼痛,看見自己腳斷了走不動路,醒來後卻發現隻是手上豁了個口子一樣。在鲸落裡也是如此,大腦會告訴自己“腳斷了”,在這樣的心裡作用下,戰鬥的天平就已經向己方傾斜,即使腳還好好的在那裡。
羅琳娜平時的工作是混迹在埋骨之地或龍臨城外的非安全區域,這也是她平時不怎麼和皇女往來的原因之一。
而今次,皇女叫上她也是想嘗試——她本以為最後一個boss會是古林肯比的本體,她想嘗試用對付玩家的方式來對付人形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