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灰狼認為,地下城和二十一世紀的城市沒有太大的差别。
有一看就充斥着科技感的大廈,也有老舊的樓房,電車穿行在房樓之間,他站在天台上,身後是一個女孩的呼聲。
隻是,地下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白天,也看不見太陽。
“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或許不是女孩,她已經成年了。
十六歲的他也不是男孩,倒在他槍下的肉/體大概也能堆成一座小山。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那麼“痞”,下巴上也沒有胡茬,在衆多預備治安官中,他也算是小有人氣。
安靜而利落的殺手,這是同級生、也是老師們比較偏愛的類型。
他轉過身,後腳跟已經有一半懸空。
“紅……老師。”
聽見灰狼叫她老師,紅蓮挑挑眉:“啊呀,願意叫我老師,這麼聽話?聽話就下來啊。”
“我殺了伊安。”
伊安,他們從小就認識。
不僅僅是認識,他殺過的人有很多他都認識。隻是,他有很多錄像帶都是在他伊安家的老倉庫裡找到的,他們曾一起看着錄像帶,讨論那些“黃金歲月”,他們是志同但道不合的朋友。
紅蓮雙手抱懷:“一個A級危險份子,這是為了阿瓦隆和約爾曼必須做的事。”
“必須……嗎。”灰狼的嗓音很輕。
他張開雙臂,感受微風穿過。
他的身體往後仰,紅蓮的唇角是上揚的,但眼神卻很冷漠。
一個優異且危險的預備治安官,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十足的心理變态,他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即使放棄了,再培養一個也不難。
在約爾曼的環境裡,培養一個殺手很簡單。教會他忽略道德阈值,再給予對應的折磨,出于效率考慮,伊安這個案子本來沒有分到他手上,是紅蓮執意要将這個案子分配給他的。
如她所料,他完成得很快。
“我會忘記他嗎?”灰狼問,“我已經忘了我殺死的第一個人是誰。”
後來他果然忘了伊安,他還記得那些錄像帶裡的内容,但再也沒仔細思考過,當時陪他一起看的人是誰。
那裡一片模糊。
紅蓮兩三步跳上天台,站在他旁邊。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地下城稱作‘阿瓦隆’嗎?”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聽其他人說,你明明很了解古老的傳說。”
“就是因為了解才不喜歡。”灰狼說,“在傳說中,阿瓦隆被迷霧覆蓋,是神秘極樂仙境。”
紅蓮:“你不認可這個稱呼?”
“我不喜歡地下城。”它配不上這個名字。
“這個稱呼是傳承下來的。”紅蓮說,“戰争将地面掠奪,即使生活在安全區域,也要忍受來自戰争的剝削,和漫天的駭人紅光。那個時候,地下城是很多人預想中的‘阿瓦隆’,為了建設這裡,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犧牲。”
“老套的說法。”灰狼不以為意,“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用這些故事來尋求我的忠誠了。”
事到如今,眼前隻有一條路。
紅蓮揚揚眉:“說到這裡,上面打算讓你提前轉正了。”
“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