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出生在伊克斯村莊的年輕一代接受的教育會讓他們對平原戰争深惡痛絕,對同盟國極其不信任。
但故事永遠是故事,當帕西瓦爾和朋友們抵達了比斯特城,看着年長的村民進入堡壘後,“孩子們”無法壓抑好奇心,進入了城市之中。
在這裡他們聽說了另一些血和淚故事,也體味了拳頭與暴力帶來的快感。
帕西瓦爾在短短的幾天内就對這南部最繁華的城邦擁有了認同感,一些年輕人背着大人,和比斯特城同樣年輕的戰士們進入了戰場。那幾日,泥土和血液飛濺在眼前,哭喊與咆哮歸于寂靜,盡管他們身處戰線後方,但那雷暴還是襲進了内心。
尤其是回到比斯特城後,同伴中有人連夜吐血,四處打聽了一遭,才知道被感染了髓病。
戰士感染的速度很快,這除了前線人員密集,傷口和皮膚都暴露在外的原因,當然也和他們使用的新武器密不可分。
知道了老巴裡在這,姜緒也想起來一個被她們丢在伊特恩地底的侏儒,加德烈。
通訊器那頭的加德烈聽完後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半精靈,作為一個工匠,巴裡比所有人都要自私。假如他想在他老死以前看到戰場上全是他的作品,他一定會效率至上。哼哼,通常地髓武器最後的一道工藝是上一層特殊法術塗層,這可以長期減少士兵和地髓直接接觸,如果我想得不差,巴裡應該省去了這一道最後工藝。”
姜緒去過工廠,當然知道那裡沒有什麼法師存在,也沒有這道工藝。
無論如何,作為發起者之一的帕西瓦爾,這段時間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自怨中,以至于昨夜為了争奪藥水,和當地人起了矛盾。
他抱着藥水匆匆往樓上跑去,姜緒和09靠在門口的吧台上,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任務指引也進行了更新。
【黃金獅心】帕西瓦爾和他的朋友喝了藥,想要休養身體,五天後再來看他吧……
姜緒去樓上看了眼,npc都不再搭理她,轉頭回來:“五天後嗎……”
“怎麼?”
姜緒:“沒什麼,就是好像第一次遇到需要等待這麼久才能推進的任務。就像是……為了等待什麼事爆發一樣。”
“或許是在等待戰事。”09說,“還或許是為了等待某個人的出現。”
姜緒不置可否,她的目光落到街上,三三兩兩的玩家在偏僻的街道上匆忙地穿梭着,這座城市白天的時候光線很明亮,但卻始終給她一種陰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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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的式微與藥劑師協會總是密不可分。
比斯特的藥劑師協會甚至不如西斯特裡,按道理來說,這裡毗鄰戰場,不該如此。
“正是因為這裡離戰場太近,将軍。”藥劑師協會比斯特分會長梅洛解釋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研究那些藥草,什麼最管用就最好,劑量通常也很大……我們需要的是士兵,不需要完美痊愈的病人。”
在這件事上,佩佩沒再說什麼:“這麼說你們也無法控制阿西弗斯的價格?”
梅洛搖搖頭:“你能看到的都是從西斯特裡或者從崔德城而來的阿西弗斯,我們手上的存貨很少,我也不建議将軍向往常收集其他急用藥一樣将市面上的阿西弗斯草征收起來。”
“說說理由。”
“為了您的名聲,也為了安定。”梅洛說,“您冬日雖然為我國帶來了數場勝利,但最終一戰卻狼狽不堪。再加上,很多同盟人都知道是您把地髓武器帶到了比斯特,他們怎麼稱呼那個東西的?——死神呼嘯。有不少傷員都覺得,他們感染上髓病是因為不小心吸入了爆炸後的塵煙。”
“這是無稽之談。帝國前線就沒有突發這樣的髓病。”
“在疾病上,您不能控制他們的想法。”梅洛掀開身後的簾子,屋内傳出的哀嚎與呻吟不絕于耳。
這是和戰場上迥異的痛苦。在前線,受再多傷,思想都是麻木的,但現在,流言從這裡誕生。
梅洛:“更何況,現在城内的阿西弗斯很少,居民們互相争奪,在一定意義上讓他們忘記了髓病的由來,倘若軍隊要出手,反而會讓他們把矛頭對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