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瑪格麗特的審判席前。
“小姨,您今天也喝酒了。這甘甜的酒味我很熟悉,想必就是傑爾夫酒坊的酒吧。”
瑪格麗特皺眉:“我平時很少喝他們的酒。”
雖然她今天有些昏沉,但這酒不會有問題。
一句回應,阿納斯塔西娅幾步抽離。
“就像諸位剛才聽到的那樣,瑪格麗特已經承認了她正是‘暫居費’貪污案的罪魁禍首。在今天到來之前,侯爵大人的調查想必并沒有簡單結束吧。”
“如您所言,殿下。”侯爵再次出聲,一份卷軸被呈上來。
“在我調查的時候,我和同伴都很好奇,很多流民都是貪污受害者,當然,也有暫居在帝都的居民沒有受到影響。唯獨傑爾夫酒坊不同,盡管比起以前,他們付出了更多的暫居費,但它們的假賬和假賬卻不同。”
“什麼意思呢,侯爵大人?”
“就像東城區的馬戲團,我想諸位也有所聽聞,那裡觀衆很多,但瑪格麗特顯然沒有放過他們,而同樣是每天收入頗豐的傑爾夫酒坊,它們有另一把秤,在這把秤上,所有的錢币都被會算作裡斯銀币,而不是奧彌金币,也就是說,他們實際的收入遠比1800要高,這部分多出來的錢币去了哪裡呢?
總之,這個例外讓我感到疑惑。為此,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來研究這個酒坊的現金流——最後果然發現,傑爾夫酒坊背後的老闆其實和帝都大部分酒館的老闆是同一個,也就是瑪格麗特。”
“噢!”“天呐,怎麼會?”
“傑爾夫酒坊的一部分資金流向了委員會的其他官員手裡,我想,這應該是瑪格麗特用來平衡賬目和洗白錢币的酒坊。當然,我們别忘了傑爾夫酒坊來自哪裡,從北邊……是的,它的一部分資金也流向北面,最終順着河流,淌進了阿爾斯特同盟國的冰川裡。”
阿納斯塔西娅在衆人的詫異裡提出最後的疑惑。
“瑪格麗特,我很好奇。同盟國有名的将領,為什麼會幫助你捏造情報呢?”
侯爵拍拍桌子,指向罪人。
“這是叛國罪!瑪格麗特!”
就像将死的那顆棋子,在棋盤上落下最後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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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這位客人,首席的演出被取消了。”
夏洛蒂抵達帝國劇場的時候,恰好聽見侍者在外廳緻歉。
她撥開簾子往裡走,阿納斯塔西娅換了一套灰黑色的套裝,站在綴滿春花的窗前,指揮着手下把她的畫像取下來。
“西娅,我還以為你會繼續。”
“不需要了。”阿納斯塔西娅搖搖頭,“我享受舞台,但在這裡,有的演出并不是為了自己快樂。”
夏洛蒂沉默片刻:“其實我很好奇。”
“什麼?”
“瑞貝卡為了報答和複仇,幫助我們在瑪格麗特的酒坊裡找到了和傑爾夫酒坊的聯系。但她應該還沒有老練到讓對方毫無察覺。”
“侯爵大人。”敞開的窗戶,一個輕巧的影子下落,金色的卷發在夜裡熠熠生輝。
“我們親愛的西娅和遊蕩者有聯系,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下圈套,對她而言當然不是難事。”皇女向夏洛蒂問好。
夏洛蒂瞪了瞪眼:“你也知道了嗎?”
皇女沒有回答她,“暫居費”改革推進後,母親秘密死亡,夏洛蒂代替母親成為“侯爵”,這一路走來也并不輕松。
夏洛蒂開懷地笑着:“看來我又能輕松些了,噢,要在議會裡表演得像個大人可真費勁。”
不過她當然也清楚,很多人默許了她的存在,這也是瑪格麗特并不把“侯爵”放在眼裡的原因,作為罪魁禍首,她當然清楚原本的侯爵已經死亡。
夏洛蒂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自遠方而來的鐘聲響起。
“零點了。”阿納斯塔西娅說,“或許再響幾次,夜晚就不會繼續甯靜下去了。”
“今晚也不見得會甯靜。”夏洛蒂走到窗前,捧着臉,月色落到她的臉上,“希望人們都能睡個好覺。”
她轉過身:“殿下,以夏洛蒂·J·約爾曼的名義,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受封儀式,從下周開始,你會是名正言順的帝國皇女。”
“感激不盡,閣下。”
阿納斯塔西娅向她颔首。
“雖然不知道帝都人會不會睡個好覺,至少,西娅今晚會安心睡到天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