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塔莎的贊許,靈犀心裡也踏實多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有價值的。
黑麥疙瘩湯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但一天才剛剛開始,這頓飯不能不吃。
倆人都屏着氣三分鐘解決了碗裡的糊湯,當然,誰也沒有主動開口提這黑暗料理的口味。
吃了飯,她們就出發去後山取蜂巢去了。
塔莎的背簍裡裝着鼠尾草、打火石和火絨草,還帶了兩塊剛好夠遮住面部的幹樹皮。
在路上走着,塔莎就分配起了兩人的取蜜角色,“一會兒我們分工合作,你拿着鼠尾草熏蜜蜂,我找時機去取蜂巢。”
“好,但這鼠尾草的煙能把所有蜜蜂都趕走嗎?”
“基本上都能趕走,蜜蜂都怕煙。”
靈犀知道人類最早就是通過煙熏法來搗蜜,但自己親自下手,心裡還是有些沒底,心砰砰跳着。
找到了蜂巢,塔莎先彎腰查看了大概的高度和位置,又在地上找了一根長木枝。
工具都準備好了,塔莎拿出打火石和火絨草,“準備好了嗎?”
靈犀顫顫巍巍,“準備好了。”,接過塔莎遞過來的那塊遮臉的樹皮。
塔莎先用打火石點燃了火絨草,又用那火絨草點燃了鼠尾草。
“快,對着蜂窩熏。”
靈犀右手拿着鼠尾草,左手拿着樹皮,眼睛從樹皮的兩側偷瞄蜂窩的方向。
這煙霧瞬間彌漫,熏得那些蜜蜂四處逃散。
“拿着鼠尾草跟着蜜蜂走,把它們再趕遠一些。”塔莎在後方大聲說。
靈犀一咬牙一跺腳,就朝着野蜂飛舞的地方跑去,鼠尾草的煙也跟着她飄了過去。
那群蜂果然跑得更遠了。
塔莎看準時機,舉起木枝,捅了沒幾下,這蜂窩就完整地掉了下來。
見靈犀越追越遠,塔莎大聲呼喚,“把鼠尾草扔在地上就可以了。”
靈犀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今天的取蜜計劃大獲成功,塔莎和自己都沒有被這野蜂攻擊。
塔莎一手抱着蜂窩,用另一隻手的手指鑽了一些粘稠的金色蜂蜜出來,放在嘴裡,滿足地笑了起來,遠看活像一隻可愛的黑熊寶寶。
回去的路上,她們又順路采了些藍莓和越橘。
靈犀準備用這藍莓越橘做些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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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放好東西,靈犀又拴了一束鼠尾草,準備一會兒去給大祭司送麥種時,一同送出去。
走在路上,靈犀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打架,看來半夜起來做活并不是個好主意。
到了祭司家門口,靈犀輕輕叩門。
房裡傳來祭司的聲音,她猜測,應該是準許她進去了。
進去後,她先是行了額頭禮,随後拿出翻譯筆,先征詢了祭司的同意,才開始說起話。
祭司招招手,讓靈犀靠近一些。
靈犀碎步向前,“這一筐黑麥一筐小麥,我都已經挑好了。”
祭司深深點了幾個頭,“東方人的勤勞果然名不虛傳,這兩大筐種子,就算是熟手,也要挑個好幾日,辛苦了。”
站在祭司面前,靈犀突然又些不好意思去問勞動換糧的事。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外來的陌生人,與祭司也隻有過一面之緣,現在就提這樣的要求,多少有些難為情。
大祭司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既然話語已經如箭在弦,不妨就放松把話說出來吧。”
靈犀的臉刷一下紅透了,頓挫道:“聽塔莎說,在您這裡可以用勞動換些食物,我才搬過來不久,家裡的存糧實在有限,如果可以,我想多幹些活,換點吃的。”
靈犀的臉越來越燙,加上睡眠不足,她幾乎就要原地暈過去了。
大祭司笑着,頓了一會兒說:“願意為村落付出的人,就應該得到饋贈,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謝謝您。”
“祝福種子儀式還需要畫一些祝福符文,我看這兩筐種子至少需要畫200個符文,你明早過來,我給你甜菜根和樹皮,你取那甜菜根的紅色汁水,用右手的食指在樹皮上畫即可。”
“謝謝,謝謝,我一定仔細畫。”
“那這次你想要些什麼饋贈?”
“唔...我想要黃油和白酒。”
大祭司發出低沉的笑聲,眼神睿智定格在靈犀手裡的鼠尾草束上。
因為太過于緊張,靈犀竟忘了第一時間把這鼠尾草送上去。
祭司指了指那鼠尾草,問:“這是給我的嗎?”
靈犀慌忙把這草束拿下來,遞了上去,“是的,在東方,我們會把驅邪驅蟲的草藥紮成一束,再加些點綴的花朵,挂在門口,保佑家人喜樂安康。”
祭司伸出大手,接下了那束鼠尾草,“既然你給我帶了禮物,那你畫完祝福符文,我就一次把黃油和白酒都給你了。”
靈犀看着眼前這位充滿智慧的中年男人,心裡被感動塞得滿滿的。
她走上前,微微颔首,用兩隻手鄭重地把那鼠尾草遞給祭司。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靈犀說完,行了額禮,便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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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辛苦沒有白費,靈犀的臉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
拖着沉重的步子,她準備回去好好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