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灏然回頭:“我們在讨論,撿夠多少石頭你們才會出來。”
“那你們撿了多少石頭?”靈犀覺得這兩個男的還挺有童趣。
任灏然拍拍手上的灰土,扭頭向前出發,留下一句:“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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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叉魚是為了饕餮,吃多少叉多少,幾條就能填飽肚子。
可今天他們是為了取魚皮做衣服,那至少要捕個幾十條鲈魚,即使這樣,也才将将夠做一兩件衣服。
小溪流裡的魚總是形單影隻,幾十條鲈魚不知要抓到猴年馬月。
所以今天伊萬領頭,要帶他們去一處更遠的湖泊,湖泊裡好下漁網,一網至少也能抓個十來條魚,效率能高不少。
四人先走到原先叉魚的溪澗,然後順着溪流一路攀升。
走到高處,溪流兩岸的間隙緩緩變寬,最後彙聚成寶藍色的烏爾湖,這湖泊宛如一顆寶石,被緊緊鑲嵌在土地裡。
在這樣的高度差下,再回頭望一眼來時走過的路,扭轉的溪流就像山脈的肌腱,延展出一條銀白色的水線。
“這裡也...太美了吧!!”靈犀忍不住感慨。
“真的太美了!”任灏然也跟着歎賞。
伊萬是實幹家,把兩個東方人留在一旁自顧自欣賞風景,自己箭步走到湖邊,開始着手準備捕魚的漁網。
漁網也是用桦樹皮撚成的細繩編織而成,攤開來有兩人寬,一人高。
鋪開漁網,伊萬又去砍了些半米高的木柱,插進湖灘後,可以用來固定漁網。
魚兒的陷阱已經就位,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鲈魚自投羅網。
靈犀和塔莎利用等待的間隙,堆放了一些柴堆,準備稍後用來生火。
四人分工合作,男孩們負責捕魚,女孩們負責剝魚皮,工作效率很是喜人。
用來做衣物的魚皮一定要完整,這樣,在後期縫制拼接時才好看美觀。
一手壓着魚身,另一隻手拿着木刀,小心從魚肚處剖出一條直直的線,然後從邊緣處把整張魚皮剝下。
撕下來的魚皮整齊疊放在一邊,等晚些時候再一并烤火烘幹。
到了午飯時間,他們已經攢到了足量的魚皮。
靈犀把去了魚皮的魚肉拿到湖水邊上涮洗幹淨,然後用木刀去骨切塊,放進早上帶來的奶油鍋底裡慢慢烹煮。
另一邊,塔莎也切了些魚肉塊下來,瞄準後,抛進了火堆裡。
靈犀看不懂她的用意,于是問道:“為什麼要往火堆裡扔魚?”
塔莎笑笑,答道:“這是對火神的敬畏。”說着,她又往湖裡也扔了些魚塊。
取于自然,回饋自然,這何嘗不是一種至上的浪漫?
四人圍鍋而坐吃魚的時候,靈犀問起薩庫村這兩天的狀況。
塔莎咽下嘴裡的魚肉,說道:
“你走了以後,好多村民都找來你家,打聽你的去處。”
靈犀追問:“是為了草藥浴嗎?”
塔莎點頭:“嗯,也不完全是因為草藥浴,大家對你的印象都很好,所以好奇你為什麼突然離開。”
靈犀也很想念薩庫村的村民們,她一邊吃一邊思考,如何才能讓薩庫村和克布齊村的來往更加密切?
就在一鍋魚快要見底的時候,靈犀靈感迸發:“我們可以在歇腳點建立一個貿易樞紐,有了貿易樞紐,就可以組織早間集市,村民們可以在這裡自由交換物品!”
任灏然一臉茫然道:“可是...平日裡村民們也可以私下交換,為什麼要專門建立一個樞紐呢?”
靈犀解釋:“私下交換全靠個人情份,能換到的物品種類也有限,早間集市可以讓物品更加豐富呀!”
塔莎有些疑慮:“可是...要是讓薩庫酋長知道了...”
一聽到薩庫酋長這四個字,靈犀就來氣,氣哄哄地說:“他知道了能怎麼樣?馬上我就能拿到超級種子了,等我拿到超級種子,就把他從薩庫村趕出去。”
塔莎驚了一跳,半天說不出話來。
話已至此,靈犀一股腦把心裡話都吐了出來:“塔莎,昨天你媽媽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以薩庫酋長過往的所作所為來看,根本不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塔莎聽完,支支吾吾道:“你...你都知道了...”說完,她又看了看任灏然和伊萬。
“你很久沒有見克布齊酋長了吧?”靈犀問塔莎。
塔莎點頭:“嗯,上一次見還是五年前。”
五年前?那就是伊萬爸爸手上的時候。
靈犀這時萌生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難道伊萬爸爸受傷和薩庫酋長有關?
為了印證心裡的疑惑,靈犀繼續問道:“所以...五年前薩庫酋長知道你偷偷跑去克布齊村後,有沒有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塔莎繼續輕輕點頭:“他說我破壞了兩個村落間的約定,讓克布齊村增加納糧的數量。”
靈犀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克布齊村要定時定量給薩庫村納糧。
如此分析,當年“不小心”傷了伊萬父親的村民一定有問題。
意外的背後可能藏着更大的陰謀,如果不盡快查清真相,恐怕兩個村落都難保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