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小木屋,天上就已經開始落下零星碎雨,這雨雖然不密,卻顆顆飽滿,砸在植物的枝葉上啪啪作響。
靈犀時不時用手背擦着臉上的雨水,她越走越快,并不是為了躲雨,而是想快點見到塔莎。
到了小木屋門口,靈犀把濕沁在額頭的碎發往兩邊撥了撥,然後把衣袖、衣擺上的水擰了擰。
推開門,一陣暖意迎面襲來,壁爐裡已經生好旺旺的火。
方才因為淋雨而滋生的寒意瞬間被驅散了不少,靈犀輕輕把門關上,徑直走向壁爐,她張開雙手,想讓噼啪作響的火光烤幹她的衣服。
“太暖和了,剛才走在路上沒覺得冷,一停下來就開始發抖。”靈犀的眸子被壁爐裡的火照得亮晶晶的,黑色瞳孔裡映出兩個橙黃色的光點。
“一起床我就聽見外面在打雷,猜到你來的路上可能會淋雨,所以早早上來提前生了火。”塔莎正站在竈台前攪拌鍋裡的蔬菜湯。
靈犀感覺心裡暖暖的:“對了,你見到瑪莎了嗎?”
塔莎搖頭:“沒有,薩庫酋長讓阿廖沙守在瑪莎家門口,瑪莎出門的時候阿廖沙也一直跟着,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她。”
靈犀氣不打一處來,撸起袖子生氣質問:“阿廖沙?跟他有什麼關系?他憑什麼守着瑪莎?”
塔莎無奈歎氣:“應該是薩庫酋長讓他去的,酋長肯定還成承諾了事後給他些好處。”
光是薩庫酋長一家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這又多了一個阿廖沙,靈犀心裡泛起一陣惡心,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她在路上本來已經做了決定,要是别人靠不住,她就沖進薩庫村把瑪莎給搶出來,至于後面的麻煩,後面再慢慢處理就好,現在看起來這個方案是完全不可行了。
就算她能靠近瑪莎,也不可能當着阿廖沙的面搶人,估計還沒把瑪莎帶出薩庫村,自己就已經被五花大綁帶到薩庫酋長家裡去了。
“那薩庫酋長會給阿廖沙什麼好處呢?”靈犀問道,想着也許可以從賄賂阿廖沙這方面找到突破口。
“八成是酒,阿廖沙這人隻有這一個愛好。”塔莎一臉嫌棄說道。
“如果我們可以給他更多酒呢?他會不會...”靈犀話說了一半,就被塔莎打斷。
“不行,阿廖沙收了你的東西,轉頭就能跑到薩庫酋長那裡告你的狀,然後再找酋長要一遍好處。”
靈犀的兩個計劃都被一口否定,她一時也沒了主意,隻能悻悻站在原地和自己賭氣。
塔莎擡眼看了看靈犀,轉身從身後拿了兩個幹淨的木碗,盛了滿滿兩碗冒着白氣的蔬菜湯:“先喝湯吧,喝完了再想,你才剛淋了雨,需要暖暖身子。”
靈犀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熱湯,強烈而辛辣的黑胡椒味兒在口腔和鼻腔裡散開。
“你在湯裡面放了黑胡椒嗎”靈犀擡頭問塔莎。
“嗯!黑胡椒可以預防感冒,淋了雨吃剛剛好。”說着,塔莎也舀了一勺炖得爛糊的白菜放進嘴裡。
半碗湯下肚,靈犀覺得身體暖乎乎的,額頭也滲出一層薄薄的汗霧。
她放下勺子,想散散熱氣,趁着這個歇息的空檔,把昨晚去克布齊村大祭司家的經過和塔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靈犀本以為塔莎會像自己一樣,為克布齊村大祭司的“松弛感”而感到着急,然而塔莎并沒有,她表情依舊如往常,似乎是對大祭司的行事風格十分熟悉,并沒有覺得這種“松弛感”有什麼問題。
這可是把靈犀給看着急了,她直言自己心裡的顧慮:“如果薩庫酋長真的要置瑪莎于死地,我們就要抓緊時間想辦法。不能坐在這裡幹等着呀。”
“我們再等等大祭司,就算薩庫酋長要對瑪莎做些什麼,也不會選在星辰祭期間。”塔莎嚼着胡蘿蔔,安撫道。
窗外還下着淅淅瀝瀝的雨,靈犀走到窗邊,看着被雨水打彎的枝條出神。
“下雨天集市是不是也會暫停?”靈犀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塔莎看了一眼窗外,搖頭道:“不會的,每年星辰祭都會下雨,這是好意頭,意味着夏天不會鬧旱災,莊稼都會長得好。”
莊稼...莊稼?對了,莊稼!
靈犀想起了自己的超級種子,或許可以去和薩庫酋長談判,用超級種子換瑪莎,也許薩庫酋長會同意呢?
她一下就有了精神頭,激動地握住塔莎的手問道:“我用超級種子和薩庫酋長換瑪莎,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塔莎眨着眼一臉茫然,她被靈犀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方才還站在窗邊連連歎息,這會兒已經興奮得就要原地起跳。
她雖然聽靈犀簡單介紹過超級種子,可心裡還是沒有一個具象的概念,遂問道:
“這個超級種子...我還是有些半懂不懂,要不你再詳細和我說說?”
靈犀省去不必要的科學理論,盡量簡單地解釋道:“普通種子一年最多也就隻能豐收兩季,超級種子一個月左右就能豐收一次,當然,如果降雨量不足,或者氣候突發異變,産量可能就沒有這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