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賴一副深表同情的樣子,看着眼前這位之前組織部的骨幹成員,“唉,玉,我建議你之後做事還是要好好思考一下,不然的話,下一次說不準就會被開除了。”
玉表情則是有些空白。
怎麼個事兒?
等等,剛才光顧着想怎麼重開,漏了一個關鍵信息:記憶管理局是什麼?
問題多多,這破爛系統也靠不住,玉有些警惕地看向果賴:“那個,請把原本我脖子上的DNA挂條還給我。”
果賴好像也不知道這種私人物品被醫務人員放在了哪裡,人帶着眼睛環繞了一圈:“要不我出去幫你問問?”
“等等,”玉搖頭,然後重新看向果賴,“把你的給我就行。”
果賴聽話程度遠高于玉的想象,它将信息刻錄表取下來,雙遞過去後,還特别好心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還不錯。”玉手動将刻錄表上的果賴信息覆蓋,她之前篡改信息的技術還在,替換信息不是什麼難事。
刻錄表雖然小,但是遠遠比系統人性化得多,開篇不是給她暴擊,而是先具體介紹了目前局勢。
現在這個世界詭異橫行,比廢土世界好點,但怪物各式各樣,人類還處于一個大難不死以為自己未來有福的懵懂狀态,說到底就是擺爛,能苟一天是一天。
而她生活還算平穩,是一個普普通通有單位有編制的社畜。
通緝犯狂喜。
刻錄表上的備注很長,應該是警惕又具體地把現在世界的情況記錄了下來。
比如說現在人類因為大力研發異能,無意将自身的壽命無限放大,好像造成了某種生命循環的模式。
還有具體異能使用權能和世界大體局勢,記錄得很複雜,但看幾眼一時半會兒有些難以完全接受。
至于玉Z型人的身份其實是僞裝用來在記憶管理局當卧底順便死遁的。
也就是說她還是一個女性。
不過下一條又提示她,由于在管理局行動過于冒險,為了得到絕對信任,她幹脆死遁篡改了自己的身份,将公民等級降到最低,甚至還綁定了生死契約系統。
換句話說就是除了性别與女性無異之外,她的死活還是由聯邦控制。
隻要時間積分掉到0,她就立刻暴斃。
能讓她冒這個險。玉開始對這個局勢警惕了起來。
輔助腦端是她的第二個意識,暫時停止運行,估計也是她為了徹底隐藏身份做的保護措施。
但,記住你永恒的責任,一切為了科技複興。
這是第二意識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明白了。
“感謝你。”玉收回目光,将刻錄表還給果賴。
“小事,”果賴接過去,“說起來,剛剛看你什麼都沒用還能将信息操作得這麼出色,也是委屈分到我們行動部了。”
玉對于自己降職倒是不怎麼在乎。
回想起原因,好像是之前老是摸魚被發現,還偷偷把自己的工資和局長的調換了小半年……
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她一個半死不活的低層公民在外面搞了個占星術士的副業,部門裡的人看着眼紅然後就把她舉報了。
改了身份還混上了職位,秉持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來聯邦直轄工作,看來她這一百年過得還挺潇灑。
玉正松了一口氣,刻錄表忽然亮了一下,果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要出任務了。
它看向坐在病床上的玉,提醒:“你的時間積分很緊張,所以應該是要去清剿怪物了,你先休整一下到時候立刻會有人員來通知。”
玉不知道新工作具體幹什麼,隻了解過這種行動部都是幹得一些事多錢少,分分鐘小命不保的倒黴體力活。
聽上去很危險,但至少時間積分會很多,眼下也正好有助于她來觀察适應一下這個新世界。
周圍有動靜,果賴探身過去,在一堆帶血的包紮布上找到了玉的刻錄表:“找到了,你的刻錄表好像也發任務了,請具體看看。”
它給玉遞過去。
刻錄表上顯示了任務的具體地點和行動成員,最底下還有一句紅字忠告:盡快完成任務可得到更多的時間積分。
分明就是趕着趟的讓他們去幹活。
玉極其讨厭被人支配着,但是沒辦法,現在隻能點頭應下。
不過,她還有一點很好奇:“對了,為什麼我會躺在這,出任務失敗受傷了嗎?”
果賴表情忽然一僵,支支吾吾地說:“好像……是因為你不小心把局長的衣服上機關觸發了。”
玉覺得有些奇怪:“衣服上還有機關?”
果賴:“嗯.....大概是有的。”
玉見它一臉為難的表情,想了想,半開玩笑地說:“這機關不會是我放上去的吧?”
果賴:“聽說是這樣的。”
玉:“所以,這是報複行為?”
話雖這麼說,但玉心裡清楚,估計是這個局長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
不過放機關什麼的也太冒險了,難怪她會降職。
果賴尴尬一笑,沒接話,隻是說:“不用多想,事情都過去了。總之,好好休整,我先去忙了。”
看它交代完立刻腳底抹油似地跑了。
短暫的交流,玉忽然覺得好像她與果賴之間有壁壘,這感覺就像是之前她與一些殘次品和雜質人交流一樣。
這些人因為生來就是人類的制造品,被定義為商品或工具,被聯邦系統控制生存,隻要不聽話,就會被當做垃圾一樣攪碎。
所以,殘次品和雜質人一般都會小心謹慎、低聲下氣地和正常公民交涉,甚至盡可能能避開就避開。
果賴剛才的行為,就像面對了一個高等級的公民,各方面都體現得十分拘謹不安。
可明明按理來說,身份篡改之後他們是同一等級的。
難道是自己剛才的态度不太好?
玉端正了身體,思考着等會兒與正常公民交涉的時候,如何把姿态放低。
她得當一個合格的Z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