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年輕婦人聽完後吓得顫聲連連,連忙把老闆娘的手扯下來,好似讓人趕緊辟邪的慌張語氣,“可别了可别了,劉姐姐,這眼緣也有差可得好好考慮,先不提這位了,那、那叫玉的占星術士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嗎?”松是松了手,但老闆娘兩隻眼睛還挂在符水身上舍不得轉。
“是!那個怪女人天天沒影沒蹤、上蹿下跳荒唐舉止,雖然說是占星術士但沒娘沒爹沒背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鬼靈一窩的!”
年輕婦人一嘴的話,一個個字滾出來,好像不黏牙齒一樣,噼裡啪啦往聽衆的耳裡倒。
不好。符水突然發現它的老闆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腦中數據顯示出記憶中玉的警告:“你要是把這個好差事攪黃了,我就把你活生生給拆了,賣給收破爛的,再把你的芯片像這樣——”玉把書往地上一扔、一踩,“稀巴爛!”
芯片可是貴重物,雖然說玉不恐吓它,它也會好好把握住機會,可眼下倒是讓它反應得更快,忙着趕着抓起老闆的手解釋說:“我是好東西,我會好好工作的,請您放心。”
“這這……”
年輕的婦人眼疾手快挽着老闆娘的胳膊:“好了劉姐姐,約的姑娘還在屋裡等着,可不能因為這位看着讨喜,就冷落了别人家好姑娘千辛萬苦跋山涉水而來的心意啊!”
老闆娘知道事情輕重,沖符水帶着些歉意地笑了笑:“也是,符水姑娘,那我先看看去,你跟着小王去看看小哥兒,我們稍後再聊好吧?”
“好的,再見。”
那兩人離去後,符水輕輕松了口氣,工作終歸是保住了,芯片也保住了,有驚無險,真是有驚無險。
那服務員走進來叫喚它,它回頭應了一聲:“符水在。”
“小姐快來,我來領你去見小哥兒,老闆說了讓您今天跟小哥兒說幾句話好好熟悉一下。”
跟着服務員跨過了一道又一道電子門檻,符水有些奇怪:“您好,請問為什麼門下要設置這些高高的東西?”
服務員在前面領路,笑着回頭跟它解釋:“這啊,是為了辟邪——來,小姐慢一點,待會兒就是我們酒館的大廳了,人可能多了些。”
現在這個時段,酒館的生意正火熱,大廳裡人擠着人坐着,還有好些幹脆站着捧着杯子喝,桌子擺放得很亂。正眼一看,正有一個帶着青銅面具的道士站在人群中央的桌子上右手高懸持鈴,左手拿桃花木劍,一劍揮出身子微微一晃,似欲摔跌。
是上次殺了魔女的那個人。
符水停在人群外圍看着,服務員踮着腳張望了一會兒,解釋道:“這是我們老闆給小哥兒驅鬼請的道士,雖說現在不知道這法子管不管用,但是瞧着這戴面具的人揮舞了幾下,确實讓人心安。”
靈香徐徐燃起,青光閃動,不知何處而來的一柄青銅劍倏地而出,那人向前跨出一步避開,手中桃木劍蓦地圈轉,喝聲:"滅!"
腕抖劍斜,手做一勢,青銅劍鋒忽地向後猛轉削向符水右頸,铮的一聲響。
刹時,喝酒的停了,坐着的站起來了,齊齊向符水那望去。
可原地隻有那服務生一人,像是被突如其來起來的劍吓着了,一聲不吭愣着。
“回。”
斷了?範津良在青銅面具下抽了抽嘴角,喚回了那剛剛不知為何消失,又為何斷得隻剩下一半的劍:“抱歉了,差點誤傷。”
那服務生聽着有人說話,這才回過神來:“诶啊——”原本剛還在自己身旁的符水,這會兒卻消失了蹤影,再擡頭望,它正去了另外一個屋,手裡正揚漏出一些灰。
“符水小姐,你……你走的還真是快啊。”
“抱歉,我不喜歡看這些,就先過來了。”
服務生擦了擦滿頭的冷汗,急步跟上去:“小姐意思是這個沒用嗎?”
“沒有的事,請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工作要緊,需要快一點去雇主身邊。”符水用紙巾拂了拂手心,剛剛不過用了點力氣就讓半個東西就變成了一團灰,好吧,又欠了這個人半把青銅劍。
“是的是的,那我們趕緊走吧。”服務員一想着剛才自己看熱鬧,差點沒被那青銅劍刺穿喉嚨,而人剛剛來的符水小姑娘一心隻有工作——真是讓他恨不得給自己扇兩個響光。
“符水小姐不用太急,小心門檻。”他在前面慌裡忙裡地帶路,隻覺得身後的符水好像經了那一遭後,步子走得又密又急。
“好的。對了,請問我的雇主小哥兒具體是叫什麼?”
“我們小哥兒叫陳旭,今年三十多歲,是老闆的小兒子,”服務員幹脆把所有的情況現在就一通告訴它,“我們小哥兒從小就體弱,身子骨不好,本來一般是在屋裡坐着,前一個月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撞見了什麼,回來就躺床上起不來了……”
他邊說邊歎了口氣:“别人都說是小哥兒出門撞了鬼靈,鬼靈跟着到家來了,所以我們老闆就請了道士來驅邪。”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