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倒是能感受到他的氣息還蠻正常,不過上下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就能看到他那布衫袖子裡好像藏着掖着什麼東西,透明狀的環形。
是DNA刻錄表。
先不說一個道士會不會有政府專門下派給機關人員的DNA刻錄表這個事。
玉還發現這個刻錄表可不簡單,明顯被經過改造,與記憶管理局普通員工的完全不一樣,應該連接的主系統不是同一個渠道,而裡面還緊貼着一個刻意隐藏的數據手環。
這種數據手環一般隻有在聯邦直屬下達的超級城市才會有人随身攜帶在身上,主要用途是方便快速行動,以及進行聯系交接,算是一個百寶箱一樣通用的高級工具,比刻錄表還智能。
想到這裡,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這個人。
原本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符水,此時也跟那人大眼瞪小眼,玉:“符水,認識他?”
符水一直以來都很誠實:“玉,我是從他手上搶來的鴉羽之淚。”
範津良面具下的嘴角無聲地咧了咧,揮揮手:“暫時不提往事。這位玉小姐,符水……小姐,請問你們是從誰口中聽出來的佛像,那佛像具體有什麼特征?”
玉倒也不怕吓着他們,直接了當地說:“我們應該是撞見鬼了。”
“啊?!”
“鬼?什麼鬼?吃人的還是吸血的?”
“這怎麼得了,咱們鎮子上竟然還有鬼了,你說這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算命的連忙安撫這群人,“這鬼靈也是鬼,要老夫說,現在這個世道出現什麼都不新奇,大家不要太着急了,吓人吓己啊!”
“說的有理,各位先不要着急。”剛剛跑了那麼久,這會兒回來旁邊人到處嗡嗡嗡,吵得她腦殼疼,“我們原本在大廳坐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卷進了一個黑洞裡,在睜眼的時候發現是一間大紅婚房。”
“那大紅婚房有女鬼?”
玉:“我們倒是沒見着,不過看見了另外一個人,陳遠。”
“陳遠?就是陳家掌櫃的大兒子?”
老闆娘在人群之外聽着情緒又是一頓激動:“什麼,我兒子怎麼了?”
玉走過去:“老闆你先别擔心,先帶我們去看一下陳遠現在的狀況,我們好确認。”
玉說話做事總是異常讓人覺得安穩,老闆娘連忙點頭:“行行,快快請進。”
人家兩個大兒子基本上是住隔壁,比起小兒子房間空空蕩蕩,這陳遠的房間可就裝修的格外突出。現在年輕人追求的那些新潮玩意兒挂滿了牆,桌子上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擺件,估計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機械廢品。
而陳遠就躺在床上,與她們在無限空間看到的基本上差不多,面黃肌瘦像被吸幹了人氣,有人在旁邊叫他隻是慢慢的睜開眼睛,盯着旁邊的人看。
好像跟小兒子犯病的時候差不多。
老闆娘看着玉觀察了好久,連忙問:“怎麼樣?玉大人,我兒子不會有什麼事吧。”
玉沒着急回答,旁邊的符水給她傳來了信息,在人群中有些不方便說出口的,她們就靠某種信号傳輸進行交流。
符水那邊給陳遠進行了詳細的人體檢查,得出的報告基本上是這個人差不多要死了。
但查不出死亡誘因是什麼。
隻是能感覺到這和長期疲勞工作引發的全身軟化很相似。
玉:“老闆,你們家大兒子,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說起這個老闆娘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是前一年就這樣了,在家裡躺了整整一年到現在。”
玉想起之前在工作圈吃瓜的關于酒館鬧鬼熱帖:“那之前有沒有遇到什麼情況,比如撞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老闆娘:“說出來也不怕玉大人笑話,其實我家這個大兒子啊從小就特别頑皮,淨幹一些不是人幹的事。”
至于具體是什麼,陳遠這人非常好色,在一年前認識了一個女孩,長得特别漂亮,人家不喜歡他。然後這小子就軟磨硬泡,好話帶着髒話把人騙走了,之後就幹了一些畜生事。
好像後來那女孩子也失蹤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玉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陳遠。
活該要死了。
這時候算命的湊過來:“對了玉大人,剛剛陳家這小哥好像也有些神志不清。”
玉:“差點忘了,沒在那個婚房待多久,後來我們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等了一會兒,開了扇門,來到了陳旭的房間。”玉一個人離開房間,其他人跟在後面與她一同進了陳旭的屋。
玉指了指房頂,又指了指地闆,“沒錯,跟這裡一模一樣。”
這大半夜的,衆人聽完後更是毛骨悚然:“我們剛才就在這,沒碰到兩位小姐啊。”
“是另外一個空間,”玉解釋道,“我們進去就看到這小哥兒坐在那椅子上,還沒多久就遇上一些怪藤蔓,再然後這小哥兒臉上——”
玉再看向剛剛被老闆娘抱回床上的陳旭:“出現了人面瘡。”
人面瘡!
那算命的吓得連忙後退了兩步,張着嘴發不出聲來,好久,眼珠子才從屋頂轉到地下:“這……東西,壞了!”
範津良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玩意:“這是什麼?”
“長在皮膚上、形如人面的惡瘡,說是有冤情的亡靈。”玉解釋道,“對了,這位先生,都說四處走的人見多識廣,那你知道佛像嗎?”
範津良:“不瞞您說,我到常無鎮來為的就是尋找一個歪了眼的佛像。”
玉皺眉:“歪了眼了還留着幹什麼?不就是殘次品嗎?”
“詛咒别人嗎?”半會兒沒吭聲的符水跟着猜測。
“那這就對上了!”小王跟着老闆娘照料好陳旭,聽到詛咒兩個字連忙道,“符水小姐,您還記不記得今個我送您出門的時候,那老劉家的掌事坐在門口罵,說什麼這個樓塌了,那個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