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老鬼和小俊得意洋洋地笑。
連負責駕駛的哨兵和雷也笑了。
鎮裡熙熙攘攘,用碎石鋪平的道路長出野草,道路兩側支起很多小攤子,夏螢好奇地窺望小攤子販賣亮晶晶的物品。
“哇,有人賣寶石!”
“哼。”老鬼不屑:“魚目混珠。那些混球用彩色玻璃當寶石賣,集市最多的是油腔滑調的騙子。”
他話鋒一轉:“夏少尉要是喜歡寶石,我可以幫你找靠譜的上家,也就收取一點點跑腿費,嘿嘿。”
小俊覺得有這樣的班長,很不威風。
“那……站在路邊的美女是做什麼的?她向路過的男人招手。”
小俊一聽,頓時臉龐绯紅。
老鬼支支吾吾。
“怎麼啦?”夏螢不解地側目。
“咳,招攬生意的。”
“是什麼生意?”
老鬼十分婉轉:“集市包含黃和賭的生意。”
夏螢恍然大悟。
“我沒有光顧過,真的!”目光炯炯的小俊注視夏螢。
她給小俊豎起大拇指。
“鎮裡的人有點奇怪。”
雷通過通訊耳機呼喚封歸野:“老大,路上的人沒看你們一眼,你們要小心!”
封歸野那邊沒有回應。
這是罕有的事。
雷的不安感愈發濃郁。
“孔雀沒有回應我。”老鬼憂心忡忡地重新拿起望遠鏡。
叫賣的吆喝奏成嘈雜的交響樂,每分每秒刺激哨兵們的敏感聽覺。
左邊的小販叫賣封面破損的光碟;右邊的大媽吹噓她撿到的電子元件最完好;斜對面的背包男人倒出許多罐頭,有過期的汽水、午餐肉罐頭、水果罐頭,嘩啦啦的聲音猶如響亮的擊鼓,令哨兵們煩躁極了。
更甚者,他們從吵鬧的聲音中還能分辨音量小的談話聲。
例如靠着燈柱的小夥子,跟招過來的女雇傭兵推銷自己的貼身服務。
例如管理停車場的矮個子,陰險地給面生的客人提價。
又例如某座房子裡盡是搖骰子的“嗒嗒嗒”和“啪”之聲。
很煩。
鎮子如同噪音制造場。
沒有白噪音保護,哨兵是易敏感、易狂躁的瘋子。
面容冷峻的封歸野掃視道路兩旁的攤位,忽而停在一個攤位前面。“老闆,你的煤從哪兒拉來的?”
孔雀和平頭男哨兵神色微變,極力壓制煩躁的情緒。
一瞬間,三人感到四周的氣場發生一絲變化,像是一滴清水微微稀釋粥狀的漿糊。
粥狀的精神場域,他們昨天感受過。不同的是,當前的精神場域由他們主動觸發。
“老大,不對勁。”孔雀壓低聲線,眼中掠過鋒芒。
“保持警惕。”
對面的黑瘦老闆慢慢地擡頭。
旁邊的小販和路人也投來視線,不過他們隻是一瞥,似乎是随心所欲,但衆多的人一起随心所欲絕非偶然。
“從倒塌的礦場找到的,得搬開碎石和深挖地面發掘煤塊,危險得很,我可不講價。”
喘息間,孔雀和平頭男哨兵冒出要講價的念頭。豁然清醒之際,他們一陣後怕。
有一股力量誘導他們融入此精神場域。
是精神污染!
“老闆,北方确實盛産煤,但這裡是南方,你拉煤的車子是舊時代的高鐵嗎?”
孔雀和平頭男哨兵剛回神,就聽見封歸野怼老闆。
“……”老闆語塞,目光呆滞。
粥樣的精神場域瞬間流動森寒的氣息。
“老大他們幹什麼!都看不見四周有槍指着他們嗎?”心急如焚的雷想開門下車。
主駕駛的男哨兵及時拉住她。“别沖動。你看看指着他們的槍隻是步槍和沖鋒槍,沒有重機槍。而且我們停車的地方隐蔽,但不隻是對于我們隐蔽。”
雷迅速冷靜下來。
夏螢也窺見詭異的一幕:
封歸野三人跟黑瘦的男人交談,全然不覺路人之中有幾人亮出槍械瞄準他們。
更離譜的是,那幾個人的槍械一直背在後背,封歸野他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剛才有一刹那,我感到附近有精神場域的動蕩,他們可能陷入大型的精神污染中。”夏螢斜睨迫不及待的大熊貓。
它趴在主駕駛和副駕駛之間,不停地舔嘴巴。
害她也覺得餓了。
小俊聞言,對着筆記本電腦查找整個日曜的資料庫。
雷不甘地想捶擊車窗發洩,不料神色大變。“有車子朝着我們的方向來。”
“不止一輛!”
“有四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