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各種離譜的謠言,泰勒自然是沒有什麼興趣。一回到公共休息室,她便選了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坐下,攤開一本包着“變形咒的妙用”的外殼的麻瓜小說,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德拉科馬爾福今天居然不在那些流言蜚語的發源地的中心,相反,他一個人霸占了壁爐前最舒适的沙發,惬意地靠在那裡,一本正經地讀着一本暗紫色書皮的,足有一本魔藥課本那麼厚的書。顯得與周圍
喧擾繁雜的環境格格不入。不過仔細想想,他的行為倒也不是不可理解的,經曆了世界杯上發生的事情,就算再遲鈍的人,也會意識到,他的家庭,和穆迪這樣一位資深的前傲羅之間那微妙,而緊張的關系。
第二天,斯萊特林的四年級學生們在早餐桌上,看到新課表時,榮幸地發現,自己成為了穆迪教授的“小白鼠”,四年級将是斯萊特林第一個體驗由一位前傲羅擔任教授的黑魔法防禦課的年級。
同時,他們也是全校第二個上穆迪教授的課的班級,據說有幸參加本學期開學以來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課的是六年級的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
暫且不說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斯萊特林四年級的學生們對于即将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還是十分激動的。他們早早地到達了教室,搶占了後排的位置,然後滿臉幸災樂禍地看着來得稍晚的拉文克勞們在驚訝和無奈之下填滿了前排座位。
泰勒也坐在後排,并且很榮幸地,一個人坐在可以容納三個人的桌子的正中間。她看了看前一排勉勉強強擠了四個女生的桌子,在心底裡無奈地笑了起來,看來就算位置不夠,也沒有人願意和她坐在同一張桌子後面。這倒是何必呢,難不成她周圍有什麼無形的詛咒?
馬爾福,西奧多和布雷斯坐在泰勒的正前方,他們左邊的桌子坐着克拉布和高爾——他們兩人就占滿了一張桌子,他們右邊的桌子則被以帕金森為首的女生小團體占據了。愛露拉和她最好的朋友則坐在泰勒右手邊的桌子,也就是帕金森等人的後桌。另外幾名沒有成功混入以馬爾福為首的小圈子的斯萊特林男生們坐在泰勒右手邊的桌子後面,唯獨留出泰勒左右兩邊的空位。
吉姆斯通,這個最後到達的拉文克勞,卻并沒有和他的舍友們一起坐在第一排,而是理所當然地走到了最後一排,繞過一桌桌的斯萊特林,坐到了泰勒左手邊,一言未發,趴在桌子便打起了瞌睡。
偌大的教室,在穆迪的假腿跨過門檻的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或許是對穆迪的“前傲羅”這一身份有所忌憚,又或許是受了關于穆迪的各種謠言的影響,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打心底裡害怕這位臉上有着一道長長的傷疤,和一個轉得飛快的假眼的教授。
泰勒立刻挺直了脊背,在穆迪的視線緩緩掃過時推了推吉姆的胳膊叫醒他,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一本正經地目視前方。穆迪和麥格,斯内普教授一樣,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但穆迪的氣場中比前兩位教授還多了些什麼 ,不論是誰,在對上穆迪的目光時都很難不察覺出其中的狠戾。不知情的巫師可能把這歸功于傲羅,尤其是他這樣久經沙場的資深傲羅所獨有的氣質;而泰勒,在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一個危險的冒牌貨的同時,卻把他眼神中的這種狠戾看作是一個狂熱的食死徒所散發的那股子瘋狂與偏激。
在緩緩地掃視過整件教室後,穆迪一瘸一拐地走上講台。泰勒敏銳地注意到,他并沒有帶着小說中描寫的那些可怕的蜘蛛,甚至連他的箱子也沒有提來。
“我想,自我介紹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你們肯定都清楚我是誰了。”穆迪開口,嗓音十分沙啞,“在走進這間教室之前,我就早一聽說,這堂課上,這間教室裡,都是極其聰明,”說到這裡,穆迪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前排的拉文克勞,不知為何,語氣中染上了幾分尖銳的諷刺意味,“極其陰險的。”說着,他把目光轉向了後排的斯萊特林,絲毫沒有掩飾語氣中的嘲諷和不屑。
他似是有意停了幾秒,為教室裡的斯萊特林留出時間來用冷哼表示心中的憤怒與不甘。接着,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現在,停止這些愚蠢的行為,停止為你們認為你們已取得的成就而沾沾自喜,因為真正的黑魔法,遠比你們所認為的,所能夠想象的更加強大,更加危險。而我的職責,是教會你們,識别種種強大而黑暗的魔法,至少懂得何時應該逃跑,而不是,在遇到那些強大的黑巫師時,仍然愚蠢,不自量力地認為自己可以與之一戰。”
幾個學生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笑了起來。
“覺得這很好笑嗎?還是,你覺得你,可以就這樣,帶着一個裝滿了廢物的腦袋,去與一個危險的黑巫師決鬥?”穆迪那隻正常的眼睛仍在慢慢地觀察着每一個人的表情,而他另外那一隻魔眼,則飛速地掃過剛剛發出笑聲的每一名學生,然後鎖定在坐在泰勒旁邊的吉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