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對我或者哈利足夠關注的話,”德拉科平靜道,“你就會發現我已經許久沒有找過他的麻煩了。我上一次理他還是在三年級。”
泰勒皺眉回憶,在她的認知中,德拉科對哈利的态度仍停留在隻要見面就會出言嘲諷的狀态,這是因為隻要他們的對話中出現“哈利”這個名字,德拉科都不會有什麼好話,但是仔細想想,整個四年級,她似乎都沒撞見過德拉科和哈利互怼的場面。
“我以為那隻是因為你們沒有見面?”泰勒不确定道。
“霍格沃茨就這麼大,想找他麻煩機會多得是。”
“所以是什麼讓你不再這麼做了?”泰勒好奇,“你不讨厭他了?”
“因為我覺得這既愚蠢又無聊。”德拉科語氣平平,“不如在魁地奇場上打敗他一次來得痛快。”
“那你為什麼還教我這樣對付帕金森?”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充斥着愚蠢又無聊的東西的,愚蠢、無聊,但又有效,潘西孤立你的招數是這樣,目前來說,你反擊她最有效的招數也是如此。波特的事情不一樣,”他冷笑一聲,“他是個聖人,于是襯托得我們這些招數可笑極了,所以我打算用聖人的方式打敗他。”
“如果聖人的辦法會使這些招數顯得可笑,那麼我為什麼還要采取這種‘愚蠢而無聊’的辦法呢?”
德拉科轉頭看她,“你之前還不夠聖人嗎?”
泰勒啞然無語,德拉科笑了笑,轉回頭去目視前方,“聖人波特混得好,是因為他在鄧布利多治下的格蘭芬多。然而即使他在格蘭芬多,即使我的挑釁再可笑再愚蠢,它們也實實在在地令他憤怒,能夠破壞掉他的好心情,甚至讓他看到我就感到難受,不是嗎?做個聖人沒什麼好的,看着光鮮亮麗,但他的聖光并不能讓他對這些東西免疫。”
“既然你認為這些挑釁對哈利有用,那你又為什麼放棄了呢?”泰勒說完,覺得這句話似有歧義,忙補充道,“我不是在建議你繼續這麼做,我隻是不明白。”
“首先,惡心他隻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我真正想要的是徹底打敗他,而這些無聊的行為顯然是做不到徹底打敗他的。其次,我既不想做個聖人,也不想隻做個愚蠢無聊的小人。”德拉科聳聳肩,“聖人的辦法用來對付小人不好用,但是可以惡心到小人;同樣地,小人的辦法對付聖人可能無大用,但是也能很好地惡心到他。而波特隻能做個聖人,潘西隻會做個小人,若是我兩者都會,我豈不是比他們都強?”
邏輯沒毛病,但……
“但是你為什麼要執着于打敗他?”泰勒不解,“你所擁有的很多東西都比他的好,又有什麼可和他比較的呢?”
德拉科輕笑一聲,“你說,如果現在霍格沃茨有個絕好的機會,但是隻會選一個人,若是符合條件的隻有我和他,并且我們在考察的各個方面的表現都是一樣的好,你說鄧布利多是會選他還是選我?”
泰勒沉默,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鄧布利多是公平公正的,但是同時他也是偏愛哈利的。
“篝火烤肉那天晚上你說得對。”德拉科突然說,“我承認,我針對他就是因為我看不慣他于他人的不公勝過我于他人的不公。或許他于他人的不公是來自于他的悲慘經曆,但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他的悲慘經曆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又為什麼要因此而忍受這種不公對我帶來的影響呢?既然我已經站得足夠高了,又憑什麼要輕易容忍别人站在比我更高的位置,然後輕松得到我想要的?不去争,不去搶,難道要我看着命運的天平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傾斜嗎?”
德拉科轉頭看她一眼,“而我後來想了,你說我嫉妒他,也沒錯。因嫉妒而看不慣他的人不在少數,我在其中顯得最突出,不過是因為在自出生就有的不公上,我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罷了。而嫉妒難道就是罪大惡極的嗎?”他冷笑一聲,“就連和波特最好的韋斯萊也嫉妒過他吧,而韋斯萊的嫉妒對他的傷害要比我的嫉妒多多了,若是沒有我來做個對比,恐怕此刻在你們眼中最糟糕的人會是嫉妒自己朋友的韋斯萊。”
是啊,誰不曾在某一瞬間嫉妒過哈利,誰又不曾在看到哈利風光無限的樣子時産生過微妙的情緒呢?明明同樣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明明為了生活和學業付出了同樣甚至更多的努力,可哈利就是更容易被看見,被褒獎,被鼓勵,被培養。
而誰又不曾為了抗争不公而努力過呢?泰勒選擇和德拉科·馬爾福維系關系的原因之一,不也是因為她不甘心因出身而被限制了選擇嗎?
“嫉妒無罪,對抗不公也沒有錯,但是在我看來卻不應該為了這些而用小人的招數。不是因為它們不好用,隻是因為人不該這樣,這種招數……”
“不道德?”德拉科接話,笑了,“很理想的觀點,可惜現實中這樣做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我現在可沒有繼續這樣做了,你若是想批判,就當我那時年少不懂事,對我寬容些吧。但是,聖人小姐,既然你如此排斥這些招數,你還打算繼續拿它們來對付潘西嗎?”
“當然。”泰勒不假思索,“是她先對我這樣做的。”
德拉科于是大笑起來,“那從這點來看我們是一樣的,”他說,“畢竟在我看來,也是波特先不留情面地拒絕了我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