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很快就搞明白了費爾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霍格沃茨的盔甲處于一種讓人無從判斷它是否有生命的狀态,當泰勒把它的一隻手卸下來擦拭的時候,它安靜地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盔甲,但是當泰勒把它的手臂重新組裝上去的時候,這套站立着的盔甲抖了抖,然後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笑。
泰勒被吓了一跳,“你笑什麼?”她感到莫名其妙。
“太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用抹布……哈哈哈哈哈哈哈……”
泰勒無語地盯着盔甲,打算等它笑完再清潔另一隻胳膊,可費爾奇就像埋伏好了一般,在盔甲笑得最歡的時候跳了出來,一臉奸笑地帶走了泰勒。
“我說過的,不許搞出噪音來。”他得意地重申,“而你,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要罰你多幹一天。”
“你想讓我多勞動不如直說,費爾奇先生。”泰勒無奈道,“沒必要給我挖個陷阱。”
費爾奇不接話,領着她一路朝城堡大門走去,“我看你是幹不好擦盔甲的活,不如這樣,從今天開始,你去掃魁地奇球場,九點到十點,少一分鐘就多加一天。”
“好的。”泰勒無所謂道,在哪幹活不是幹。
“别以為這活有這麼簡單。”費爾奇卻不滿意她的反應,“現在外面天可都黑透了,你要在黑暗的球場中掃一小時的地,一個人,在狂風的呼嘯聲中,在張牙舞爪的黑色樹枝下面,在……”
“先生,”泰勒好笑地打斷了他,“我又不是一年級的小孩子了,沒那麼好騙也沒那麼容易害怕,不過是天黑後在室外掃地而已,霍格沃茨這麼安全,有什麼好怕的。”
說着兩人出了城堡,迎面被一股狂風擊中,幾滴零星的雨點打到泰勒臉上,帶來絲絲涼意。
“下雨了。”費爾奇開心道。
泰勒沒吭聲,一點小雨而已,問題不大。
誰想沒走出兩步,雨點忽然密集起來,細而密的雨絲無孔不入,冷氣像有意識那般往皮膚中鑽去,泰勒打個寒顫,緊了緊衣服領子,默默祈禱雨不要再下大。
事與願違,等遠遠地可以望見魁地奇球場的時候,雨勢已經可以用傾盆大雨來形容了,泰勒和費爾奇在風雨中對視,誰也沒有帶傘,泰勒又不被允許使用魔法,于是兩人都像落湯雞一般。
泰勒開口試探道:“費爾奇先生,您真的要我在這樣的天氣裡掃一小時的球場嗎?”
費爾奇抿起嘴,皺着眉望着周圍在狂風中瑟瑟發抖的樹木,也猶豫起來。
“轟隆!”一聲悶雷在遠處炸開,紫色的閃電一瞬間照亮了整個球場。
“天氣預報沒說最近會有風暴啊。”費爾奇嘟哝道。
“風暴”一詞跳進了泰勒的耳朵,拉響了警報,她趕忙擡頭觀察,天上烏雲湧動,地面上風向一秒鐘一變,的确,這愈發像一場暴風雨了。
一場她期待已久的暴風雨。
泰勒幾乎跳了起來,匆匆對費爾奇說一句抱歉,便拔腿朝城堡狂奔去。阿尼瑪格斯的最後一步,在一場暴風雨中,在閃電劃破天際的時候,将埋藏起來的魔藥喝下去,然後變形。
她沒有直接去埋藏魔藥的空地,而是先去找了麥格教授,這是她們之前約定好的,泰勒在最終變形的時候需要有麥格教授在一旁看護。
麥格教授的反應也很迅速,當泰勒跑到她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她穿戴整齊地推門出來。
“是風暴嗎?”麥格教授打量泰勒一番,很快意識到她剛從外面回來。
泰勒喘着粗氣點頭,“是的!而且剛剛有一道閃電。”
“快!去那片空地!”
于是麥格教授跟着泰勒一起在城堡中狂奔,尖頭皮鞋打在地闆上發出清亮的響聲,惹得路過的油畫中的人物嘟嘟囔囔地抱怨起來。下了旋轉樓梯,迎面撞見剛回來的費爾奇先生,也來不及打招呼,腳尖一轉便繞開他朝大門奔去。
一路狂奔到東邊埋藏魔藥的空地,麥格教授撤去了防護魔法,泰勒徒手把水晶小瓶挖出來,裡面原本透明的液體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泰勒!”在泰勒打開小瓶仰頭喝下魔藥之前,麥格教授喊住了她,“記住,不要對抗,不要害怕,不要退縮,到這一步,退縮隻會導緻更加糟糕的後果。跟着身體的聲音,順從那第二個心跳,不要顧慮,不要克制,不要害怕。我在這裡,出現任何情況我都可以處理好。”
泰勒點點頭,仰頭喝下小瓶中那一口血紅色的魔藥,隻覺得藥水像燃燒的火焰一般,一路灼燒着她的喉嚨和食道,最後在胃中安家。一股火焰伴随着劇烈的疼痛由胃部向四肢蔓延開來,泰勒顫抖着手舉起魔杖,對準心髒的位置。
“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