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們自己做的聖誕午餐不算什麼美味,但卻比以往吃過的任何一頓大餐都更令人滿足。除了聖誕布丁,所有其他的菜都進了衆人的肚子,包括那些一半烤過了頭,一半不太熟的西蘭花配菜。
制作聖誕午餐所花費的時間比預計的要長一些,于是當最後一個人離開餐桌,加入廚房火熱進行的洗碗刷碟行列的時候,窗外已近黃昏了。
“外面還是陰天嗎?”廚房沒有窗戶,哈利用抹布擦淨一隻瓷碗上的泡沫,高聲問剛剛離開廚房的人。
“我看看……這會兒放晴了,天邊一朵雲都沒有。”
哈利丢下手中的抹布,擡手喊停了其他人的勞動,“沒有雲我們就可以看到日落了!現在出發的話剛好趕得上!”
海邊日落怎麼想都是一大美景,沒有人反對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大家手忙腳亂地裹了加厚的長袍,從别墅出發一路向沙灘跑去,抵達時剛好趕上日落。
他們站在沙灘上,看着海水被浪花溫柔地卷向沙灘,将落日在海面上投影的金光大道帶到陸地上,再随着下一次退潮緩緩将其卷起收回。西沉的太陽在近岸處的倒影卻比天上挂着的本體有着更為瑰麗的橙紅色,好像太陽在一次次拍上沙地的浪花中留下了自己加了濾鏡的相片。
泰勒和赫敏站得很近,一陣風把她的頭發吹到眼前,她擡手将其别到腦後,順着這個動作看了眼一旁的赫敏,她專注地眺望着仿佛沒有盡頭的海面,幾縷在耳側随風飄舞的發絲在餘晖下變成了幾近透明的金色,于是泰勒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向了另一個人。
如果他此刻也在。
太陽仿佛壓在海天相接之處不曾移動,卻又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徹底被海水沒過了頭頂,再也不見金色的光輝,人們卻遲遲不願離去,希望能以此将這仿佛永恒又似乎隻有一刹那的日落之時拉長些,再拉長些。
海風很涼,當海面的藍色越來越深,當衆人的心快要沉入這獨屬自然的寂靜之中時,有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西裡斯笑出了聲,“該回去了,孩子們,這裡可找不到龐弗雷夫人幫你們配制感冒藥劑。”
直到身子完全鑽進别墅,換下靴子踩上柔軟的地毯,泰勒才切切實實意識到海邊的寒冷以及室内的溫暖。壁爐仍噼裡啪啦地燒着柴火,大家脫去外袍,不約而同地跑去壁爐邊取暖,萊姆斯和西裡斯總算當了回貼心的大人,燒了水為衆人泡了濃濃的紅茶。
“我們可以煮熱紅酒嗎?”赫敏問西裡斯。
“不行,”西裡斯坐到沙發扶手上,拒絕得幹脆,“未成年不要飲酒。”
“做不含酒精的那種。”赫敏試圖掙紮。
“我這裡隻有含酒精的紅酒。”
“好吧。”赫敏隻好作罷。
“多煮會兒就沒酒精了。”泰勒插話,看到赫敏欲言又止的表情,沖她眨眨眼睛。
“别糊弄我,熱紅酒都是含酒精的。”
“那是因為一般煮熱紅酒溫度都不高,我們把它煮沸的話酒精就會揮發了。”泰勒一本正經地解釋。
西裡斯轉頭看萊姆斯,後者點點頭做個肯定的回答,他便歎口氣,“行吧,相信你們一次,等着,我去給你們開紅酒。”
紅酒開好,當然由提議者赫敏和泰勒去煮。兩人進了廚房,看到竈台旁放着兩瓶打開的紅酒,赫敏從櫥櫃中取出個小煮鍋,泰勒研究了片刻瓶身上的包裝,沒看出來它的價值,也不再去琢磨這件事,把所有紅酒都一股腦倒進煮鍋中——這個假期他們幾人沒少花西裡斯的錢,人情早欠了一大堆,也不差多一瓶紅酒的了。
另一邊赫敏已經動作利索地處理好了水果和香料,開火,将所有材料倒進鍋中,再倒入适量的蜂蜜,攪拌幾下就靜待高溫激發出食材的香氣。
“你知道要讓酒精完全蒸發至少得煮上幾個小時的吧?”赫敏看眼客廳坐着的西裡斯,湊近泰勒小聲道。
泰勒輕輕點頭,“沒事,咱們多煮一會兒,讓酒精味不那麼明顯就行。你說西裡斯能嘗出來有沒有酒精嗎?”
赫敏搖頭,“我不知道,往常我家做的都是不帶酒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