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細節啦,隻是一些傾訴之後的感受和感概。你知道,她開始對需要找咨詢師很是嗤之以鼻。”
“也許正是因為裡薩和蘿拉不太熟,才能更容易地對她開口?”塔夫想了想,
“你和裡薩關系這麼好,她知道你一定會偏向她,所以想要從更陌生的蘿拉那裡尋找一些中立客觀的反饋?她肯定很信任你,但可能擔心同你講了之後,讓你發現她和你印象中的那個人不太一樣,結果讓你們的關系發生改變?”
“怎麼會?”菲拉頓了下,
“好吧,有道理。我其實也一直很害怕我們的關系改變,所以一直不敢跨過那道門檻。如果我們發現新的關系沒有那麼好,卻又沒辦法退回到現在的狀态,連朋友也做不成的話……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她忽然哽咽了一下,
“可是哪怕我大概能夠理解,但為什麼,我還是好不甘心啊……”
塔夫停下腳步朝菲拉轉過身,剛伸出手,菲拉已經很有默契地撲進她懷裡,靠了會又猛地站直:
“糟了!要快去上課了。”
塔夫被吓了一跳,菲拉又重新抱住她,語氣已經輕快起來:“謝謝你塔夫,你和拉咳嗯,有什麼需要的比如助攻什麼的,也和我說呀!”
塔夫有些好笑又無奈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周六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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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
雖然錯過兩周排練,但演出效果反而比上一次更好。
蘿拉似乎仍有些怕拉斐爾。
不過也許是時間沖淡了一些恐懼,也許是心理咨詢起到一些效果,她對拉斐爾已經能夠保持着一種客氣的疏遠态度。
雖然她還是會時不時地流露出一些畏懼,但那不經意間的膽怯和退縮,反而讓她的表演更加生動可信。
哪怕菲拉因為裡薩對蘿拉有所怨言,也忍不住稱贊了好幾次:“蘿拉請你一定要保持這個狀态到正式演出!”她瞄了塔夫一眼,“拉斐爾也是!”
阿斯代倫慢悠悠地表達不滿:“我呢?”
菲拉立刻說:“阿斯代倫也是!大家都是!非常好!”
塔夫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看向拉斐爾,他也正朝她望來,又挑了下眉毛。塔夫肯定,拉斐爾和自己一樣想到了上次防身課的警官,笑着沖他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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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排練的順利給塔夫和菲拉很大信心,她們決定把下次排練提前定為預演,期末兩周則直接休息。
“會上妝,并穿戴正式演出的服裝。”菲拉說,“能提前一兩個小時來最好,否則可能會晚點結束。”
澤希諾展開卷尺,口中念念有詞地同阿斯代倫确認身高、肩寬和臂長時,塔夫也問起他和拉斐爾對宣傳的想法:
“如果沒問題,下周我便可以聯系繪畫部來做速寫,準備海報。”——這樣可以早些交付給印刷社打印。而法師塔的法師不一定能這麼容易聯系上,暫時作為驚喜。
“當然沒問題,達令。”阿斯代倫正舒展手臂,隻是優雅地點了點下巴。
同二人确認無誤,塔夫看下時間,決定必須得趕去兼職了。她匆匆與菲拉和大家道别,最後望向拉斐爾,他飛快比了個口型:一會見。她立刻微笑起來,又迅速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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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廳,塔夫囫囵咬着晚餐的三明治,豎起耳朵仔細聽弗蘭和另一位侍者姑娘說着周二晚上諾亞的後續。
“我們好幾個人一起才把他搬回了員工休息室。”侍者姑娘道,“啧,他可真是夠沉的。”
弗蘭努努嘴:“喏,差不多就是你現在坐的那裡。”
“你們早說啊!”塔夫立刻抓着三明治換了個位置。
侍者姑娘給她挪地方,笑道:“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哪怕金币和支票都鎖在休息室的保險箱中,弗蘭仍有些不放心。因為諾亞每隔幾天就會抱怨一次,像他這樣英俊的男人是不應該缺錢花的。
所以,她們還是拍拍諾亞肩膀,見他沒有反應,又打濕幾條毛巾(用來擦桌子的),朝他臉上擰水,最後總算是把他弄醒了。
“他醒過來之後,應該是很想裝出一副滿不在乎或者帥氣的表情,但别提多扭曲多可怕了,簡直是能讓人做噩夢的程度。”姑娘啧一聲,又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還在害怕,還是因為被淋了一頭一臉的抹布水。”
弗蘭補充說:“幫廚姑娘一直偷偷喜歡諾亞——他那金領帶夾就是她攢錢送的,諾亞當時還炫耀過。她沒聽到他之前的話,趕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他把領帶夾撿起來,以為是因為諾亞在意她的禮物,即是在意她的心意,還暗自開心。她臉上藏不住心事,我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唉,可真是個傻姑娘。好在後來她看到他那種種醜态,受到極大沖擊,算是暫時失望了。”
“這樣居然隻是暫時?”
“這種事說不準。諾亞第二天過來的時候,已經重新變成那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和每個人打招呼。”弗蘭搖搖頭。
“說起來,他那種态度,一開始反而是讓我有點尴尬呢!”侍者姑娘撇撇嘴,“但是弗蘭有辦法,特意去‘安慰’了他一番,告訴他大家都隻會在心裡記着那事,頂多私下偷偷說,一定盡量避免在他面前提起讓他難堪。啧,真想讓你也瞧瞧諾亞死撐面子的樣子,笑死人了。”
“侏儒奶奶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還沒跟老闆說。”弗蘭歎口氣,“畢竟,諾亞的調酒水平很好很穩定,而他那張俊臉和巧嘴也的确能吸引不少年輕顧客,這是我們的食物不太容易做到的。”
弗蘭談起生意上的考慮,塔夫和另一位姑娘都“嗯”了聲,沒再繼續。
塔夫其實有點好奇諾亞重新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又立刻決定還是别和他見面才是。
沒想到他居然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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