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同拉斐爾的這次告别非常困難。
直到宿舍塔樓下,他仍把她一遍遍拉回懷裡,親吻她,說他已經有多麼想念她,就好像兩人未來幾個月都不會再見一面似的。哪怕她仍在滿足中瞧着拉斐爾十分英俊可愛,最後也有些拿他沒辦法起來。
而且這還隻是最簡單一環。
首先是關于她的夢。
“沒辦法告訴别人”這樣的回答自然無法令拉斐爾滿足,他的回複從:“但我并不是别人。”到後來明顯是想起上學期的事,表情慢慢變得興奮,聲音裡也有無法遮掩的得意和笃定,“你夢到的是我。”
塔夫伸手摸摸他的臉:“嗯。不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
拉斐爾眉毛都揚了起來:“你是什麼時候夢到的我?”
塔夫深知這回答隻會讓拉斐爾尾巴翹得更高,但想到這次情況特殊,于是她還是笑着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我當時還以為是你讓哈勒普搗得鬼呢。”
拉斐爾回憶片刻,臉色卻瞬間沉了下去。
這反應倒是讓塔夫有點意外:“還真是?”
“不,他沒有這種能力。就算有,我也不會讓他這樣做。”但拉斐爾臉色仍然很糟。
塔夫反應過來:“我很确定那是你。”她忍不住笑了下。“因為在我的夢裡,你的臉漲得比現在還要紅。”
拉斐爾也很快反應過來,臉真得開始變得更紅。塔夫樂不可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見拉斐爾蠢蠢欲動一副打算再繼續做點什麼的表情,塔夫眨眨眼睛,忍着笑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我今天真的累了,一會還要回去呢。”
這開啟了第二個環節的攻防戰。
“如果累的話就再多休息會。”拉斐爾立刻不再追問夢的事,“你今晚可以留在這裡。”
塔夫覺得自己随時可能睡過去,幹脆坐起身。拉斐爾目光向下遊移一瞬,喉嚨滾動一下,又立刻重新看向她的眼睛,跟着撐起身,聲音溫柔悅耳:“這裡也有許多空房間,一直有人打理。”
“我得回去。還有好多行李都沒收拾。”塔夫開始找自己的衣服。床很大,她隻有一隻襪子落在地闆上。
拉斐爾也坐了起來,手在她身子兩側溫柔地撫摸着,帶來細細密密的戰栗,塔夫輕輕喘了一聲。拉斐爾貼近她耳旁,聲音更加低沉輕柔,充滿磁性和說服力:“幾天後才是開學。你有很多時間。”
塔夫笑着在他脖子上咬了下:“我知道什麼時候開學。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她拿着衣服坐到床邊。床很高,她雙腿幾乎需要半伸直才能踩上地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嗎?”
拉斐爾沒有回答,直到塔夫轉頭望向他,他像是又掙紮片刻才說:“最右邊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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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夫沒有用淋浴間,隻是迅速清理了一下自己。事實上她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因為拉斐爾的嘴唇和舌頭完成得相當不錯。
這念頭讓她臉頰重新微微發燙,手頓住。這時拉斐爾敲了敲門,聲音被門阻隔聽上去有些悶悶的:“需要我幫你調水溫嗎?”
“不用。”塔夫迅速穿好衣服,拉開門,拉斐爾已經變回人類模樣,仍赤裸着上身,見她穿戴妥當,明顯一怔,幾次呼吸後才匆匆說:“請讓我送你回去。”
這次塔夫沒有拒絕。
拉斐爾進入浴室,水聲很快傳來。塔夫慢吞吞地穿襪子,不過坐下這麼一小會,她又有些打瞌睡,幹脆站起身,卻沒什麼可做甚至可以看的——這房間裡家具少得可憐,隻有她一人在時,居然顯出幾分空曠來。
床靠着牆,在正中央,床上床單和被子都皺巴巴亂糟糟的。塔夫抿抿唇,決定還是不去收拾,走到床頭闆前觀察上面的浮雕。大概是什麼神話傳說故事。她剛湊近些準備更仔細地研究,拉斐爾已經回到卧室。他頭發重新變得濕漉漉的,似乎根本沒有擦,彎腰從地闆上撿起襯衫,不緊不慢地系扣子,目光始終黏在她身上。
這場景讓塔夫覺得很新鮮,快步走到他身前,自告奮勇:“我來幫你!”她說着朝他伸出手,從中間的開始扣。
拉斐爾卻歎了口氣,雙手從襯衫上松開,扶上她肩膀。塔夫擡頭望向他,下一刻他便俯身吻住她。在剛才那麼短的時間裡,他似乎連牙齒也刷過了,氣息清新涼爽,又迅速變得濕潤滾燙起來。塔夫很快就有些氣喘籲籲,用力推了推拉斐爾。他卻繼續在她口中攪弄一次才停下,分開時在二人唇齒間扯出一條晶亮水線。
塔夫手仍在撫在他胸口,臉漲得通紅,一時說不出話。拉斐爾順着那水線重新貼到她唇瓣上,又伸出舌頭慢慢舔吻她的嘴唇。
塔夫終于喊他名字:“拉斐爾。”
他看上去很是懊惱:“是因為這次舌頭沒有分叉嗎?”
塔夫又好氣又好笑:“跟你的舌頭沒關系。是我真的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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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塔夫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也為了讓拉斐爾不再有機會勸說他,當他問她明天有什麼安排時,她把回答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學期。
最重要的一件事當然是四周之後的标準化考試。時間是周六早上,不過很幸運就在博得安大學。除此之外還有專業課、劇團活動,以及十一月初正式寄出申請。
這時間線其實有些緊張,雖然她已經準備好全部其他材料,但标準考試的成績至少要一周後才能收到。
如此計劃的主要原因是農場附近沒有考試地點,而且她也希望準備得更加充分。此外,許多醫學院——包括她最想申請的博德之門醫學院——允許申請者遲一些寄出成績。
……
和往常一樣,拉斐爾聽得很認真,塔夫也說得更加仔細,通過他的耳朵檢查哪裡有疏漏。
就這樣她說他聽走了大半路程,塔夫問起拉斐爾學期的計劃,他回答得很簡潔:“和之前相比沒什麼變化。”便開始黏黏糊糊一直到宿舍塔樓前。
“明天下午見!”塔夫終于狠下心做最後一次的告别,“哪怕真的臨時有變,我也知道去哪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