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自保的玟小六,現在也會威脅人了。”
那人聲音粗啞,語氣帶着些許欣慰。
小夭愣在那裡,說不清陌生還是熟悉,他站在那裡,給她的感覺就是相柳。
相柳咳嗽兩聲,跌跌撞撞地走向小夭,嘴角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小夭連忙将脖頸漏出來,相柳唇接觸她皮膚的那一瞬間像是松了一口氣,但小夭同時感覺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忍不住身形一晃。
月光下,他俊美妖異的臉顯得更加蒼白,耳邊是他濕潤的呼吸聲,她不知道從自己脖頸流下的是自己的血還是相柳的血更多。
“滿月之夜,妖力最為旺盛,誰傷的你。”
相柳沒有回答,身體卻越來越沉重,她抱住他受傷的身體,讓他躺在自己的被褥上,卻被他壓在身下。
她害怕碰到相柳的傷口,她更害怕相柳離開她。
她将相柳慢慢放下,手忙腳亂地摸索着點起燈,燈光溫暖地照耀了整間屋子,相柳半合着眼,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小夭拿出一個陶碗,将自己腕部劃開,相柳如今連吸吮都沒有力氣,她隻好用碗喂他。
比起腕部劃傷的痛,身體的痛讓她更難以忍受,她垂目看着相柳,将陶碗裡的血喂給他,身體五髒六腑傳來的痛,讓她忍不住輕微的喘息。
“你之前,一直壓抑着自己身上的痛,不讓我感覺到,對嗎?”
相柳些許恢複了意識,血唇在臉的蒼白映照下更添了幾分妖異,他壓下手掌,小夭感覺身上的痛消失了。
“是。”
他睜開眼,看到窗外那一輪皎皎的滿月。
一生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
人間幾百餘年,他早将生死看淡,他知道自己的結局在戰場上,但想起她,便忍不住心軟,竟然不顧自己重傷也要找到小夭。
看到她假裝冷靜說話吓唬他的模樣,唇畔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笑意。
又騙人。
小夭翻箱倒櫃找出幾個白玉瓶子,倒出幾把藥丸放在相柳嘴裡,相柳一仰頭全部咽下。
她突然感覺這個夜晚與她之前在清水鎮度過的夜晚有些不同,三十七年之後,她也擁有了一些相柳的能力,能夠用直覺來感覺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