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她感到抱歉。”斯塔福德爵士頭疼的捂住了額頭,“她也隻是太思念兒子了。”
“我能感受到。”瑪格麗特冷漠的點了點頭,“我感受過母親愛孩子是什麼樣子的。您多慮了,爵士。”
“我對你的遭遇感到十分遺憾。”
“您是說我的母親吧?”瑪格麗特幾乎是用一種刻薄至極的聲音尖利的說道,“男人總是對有智慧的無辜女人施加罪名。絕不承認自己的平庸。哈!男人。”
亨利脫力的躺倒在躺椅上,為了應付對他大到住所小到一根頭發絲的弧度都要自己控制的母親,他已經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要躺就回到你的房間去。亨利。”瑪格麗特也沒有什麼胃口,“你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出去了可别說你是我教出來的。我還嫌丢人呢!”
亨利歎了口氣,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瑪格麗特冷哼了一聲,提着裙擺便上樓了。
布裡奇特正在房間裡輕聲細語的哄着焦躁的埃莉諾入睡,盡管她的臉色實在是忐忑不安。
“别怕,好姑娘。一旦他要處死我們,亨利會把我送到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裡去避難的。”瑪格麗特看着自己憂心忡忡的侍女兼摯友終于又變回了那個溫和的姑娘,走上前握住好友的手,“别怕。”
“先是傑奎塔夫人,現在又是您……上帝啊,您又做錯了什麼呢?為什麼所有不公平的事情都要發生在咱們的身上?”
“别這樣,布裡吉特。我好着呢!”瑪格麗特伸手為好友擦去眼淚,“再說了,愛德華那邊也沒有窮途末路。我們還有機會。”
威斯敏斯特宮。
蘭開斯特的貴族們大多數都聚集在宮殿裡,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着。
“等着瞧。今天就是您的死期。”博福特夫人嫌惡的掃視了一番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算是再好脾氣的人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還是會忍不住反抗。
“您難道都不為自己的弟弟感到悲傷嗎?博福特夫人?”
“他不過是一個叛徒。我何必為一個叛徒而難過!”博福特夫人趾高氣昂,提到自己被諾森伯蘭殺害的弟弟,面露不屑。
“他算得上是博福特家裡唯一把你當成一個完整的人的人了。”瑪格麗特朝她走上幾步,“可你害死了他。不是嗎?你讓他去打仗的。即使他從沒有上過戰場,是你害死的他,不是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上帝選擇了亨利國王!而他背叛了上帝。他死有餘辜!”博福特夫人一甩裙擺,面色蒼白的大步離開了。
“我失去約翰的時候,恨不得把仇人抽筋剝皮。”瑪格麗特愣愣的盯着女人遠去的背影,“去你的上帝。”
房間的另一頭,男人們在觥籌交錯,亨利用手撐着托馬斯,一邊疲憊的接受着衆人對自己的谄媚。
“你該不會真的要支持蘭開斯特吧?”好不容易等到了國王現面,托馬斯終于找到機會和亨利說上幾句話。
“你呢?”
沃裡克攙扶着念念有詞的亨利國王走進大廳,他怯懦的環顧着四周,被或喜悅或不屑的表情環顧,讓他本來就不太好的精神更加緊繃。
“實話說。”托馬斯聳了聳肩,“要是他的正統接班人是你,倒也罷了。但是蘭開斯特的愛德華?配上沃裡克。上帝保佑,我還是死在戰場上一了百了。”
亨利嗤笑出聲。
瑪格麗特混在人群後頭,恰巧撞見正在邊緣遊蕩的喬治。
“看來我們都是被邊緣的人物了。”喬治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裡扔着葡萄,“我倒是有一個好消息。今天上午的時候,你母親的審判下來了。看來安茹的瑪格麗特和你母親的關系還是很深厚的。她親自下令釋放你的母親。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如此好運了。”
“啊,你看。國王正拉着他同母異父的弟弟說話呢。”瑪格麗特顧左右而言他,“他多受寵信啊。像不像愛德華和理查德?你的兄弟們?”
喬治手裡的高腳杯都要被捏碎了。
“我還有可能能活,喬治。”瑪格麗特湊近他,“但你,你肯定是活不了了。賈斯帕·都铎一派的人不會讓你好過的。而你現在對沃裡克,也是一個累贅而已。真可憐。曾經的約克三子,如今的階下囚。啧啧啧……”
喬治狠狠的撞開了瑪格麗特,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瑪格麗特揉着被撞的發疼的肩膀,冷笑起來。
“你激怒他,隻會讓他更加遠離國王。”托馬斯捂着傷口,緩慢的走近,“現在愛德華還需要他的弟弟前去幫助他。”
“為了他的财富和權力。他遲早會回到愛德華身邊。他又不傻。”瑪格麗特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你的傷口還疼嗎?”
“當然不。”托馬斯搖了搖頭,“隻是一點小傷。”
“據我所知,約克三資已經重新聯合起來。現在,請允許我将國王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回家吧,召集士兵,等候我的号令。”
果不其然,喬治的消失讓沃裡克不安的情緒越發濃烈,他急不可耐的找到大女兒求證,卻得到了伊莎貝爾的咒罵。他幾乎是小跑進廳裡,強制性的攙扶起神叨叨的國王。
“我隻等候安茹的瑪格麗特的号令。”賈斯帕·都铎頭一個不同意,沃裡克打量着他,臉色陰沉,“我們的國王也應該由一個真正的蘭開斯特人守護。塞姆賽特公爵,有請。”
沃裡克知道自己無法和都铎家的人硬碰硬,隻能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