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久,花梨的初中的校園生活就正式落幕了。
畢業典禮那一天,媽媽借口工作太忙沒有來。從禮堂出來後,一個人的花梨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有老師看不過去,幫她在學校的大門口拍了一張照片,算是她初中三年的最後記錄。
之後偶爾有朋友來跟她合照,花梨都來者不拒。她朋友并不多,班上的都是點頭之交,熟悉的反而都是後援會的成員。
這樣想來,喜歡及川同學,不僅給了她一個精神寄托,也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
如果表現得太過孤僻,會被人當成怪人欺負也說不定。
花梨猶豫着要不要去找小葵拍張照。自從杉山葵告訴她自己要去白鳥澤,而花梨則動用了偶像這個因果律武器攻擊她後,兩人就鬧起了别扭。
比起杉山葵自己去白鳥澤,其實花梨更膈應的是她說出了要讓及川徹去白鳥澤的話。那種感覺好像隻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滿足自己虛榮心的赢球工具人,完全無視了他本人的尊嚴和意志。
明明兩個人說好了要一直注視着他,要認真地看到他的全部的。
最後杉山葵還是先服軟了。她主動來找花梨道了歉。兩人别别扭扭地合了影。
收起手機後,杉山葵見花梨臉上還有些不滿的神情,歎了一口氣,主動解釋道:“我隻是看不下去及川同學一直輸而已。他的能力值得在更大的舞台閃耀。如果高中三年再一直進不去全國大賽,他就被耽誤了呀。”
花梨想了想,不得不承認杉山葵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她考慮問題的方式總比自己要現實一些。
雖然心裡也難免擔憂噩夢重現,但花梨還是保持了面對“敵校”人的自覺,嘴硬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青城一定能打進全國大賽的,你們白鳥澤就洗幹淨脖子等着吧。”
“但願如此。”杉山葵憂心忡忡地歎了一口氣,顯然不是很看好。
“總不能為了赢,把同伴和自尊全部抛棄吧?那樣的勝利有什麼意思?被人說打不過就加入?”花梨試圖說服好友。
“赢本身就很重要,特别是在競技體育上。一人一城固然浪漫,那也要赢了再說。”杉山葵的話格外冷酷:“輸了就什麼都不是。沒有人會關心敗者的故事。”
花梨不服氣地回怼道:“那也不能保證去了白鳥澤就一定會赢吧。也要考慮球員之間的配合和化學反應。誰說把紙面實力最強的球員聚集在一起就會成為最強的球隊了?”
“職業聯賽或許不行,高中聯賽肯定是夠了。”
“反正及川同學是要成為帶領球隊獲勝的那種關鍵球員。如果輸了就抱怨沒抓到好牌,那種人是突破不了更高的境界的。”
兩個人見誰也說服不了誰,也懶得再争執。競技體育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終都是成績說話,誰赢誰就有道理。
雖然理念不同,但兩人的出發點還是一緻的,都是為了自家偶像好,所以争執了一會兒後,又開始求同存異,歡歡喜喜吹起偶像來。
杉山葵想起放榜日那天的“粉絲見面會”,頓時又檸檬精發作,直接給花梨來了個背後鎖喉:“你這家夥,運氣也太好了!臨到最後竟然陰差陽錯地得到了單獨粉絲服務。可惡,我也好想要簽名啊!”
花梨求饒地拍打着脖子上的手臂:“咳咳,放開放開……我也沒拿到簽名啊!”
杉山葵氣呼呼地放開手:“聊了那麼久為什麼不順便要個簽名?”
花梨眼神死:“岩泉同學也在嘛,那個氛圍不好開口啊~再說你也進了後援會一年多了,怎麼不跟着其他人一樣直接場館外堵人要簽名?及川同學向來很願意做粉絲服務的。”
“那你都加入了三年了為什麼也不去要?!”
“我慫。”
“……我也是。”
兩個外強中幹的慫貨抱團取暖了一陣,杉山葵終于還是不甘心地嘟囔道:“不行!今天就畢業了,等去了白鳥澤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到及川同學,而且他說不定不願意給白鳥澤的人簽名呢?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一定要拿到簽名嘤嘤嘤。”
說完為了壯膽,她拉着花梨就往及川徹所在的班級走。
花梨死死扒着門框妄圖抵抗:“不不不……我還沒有準備好。上次過後我給自己下了三個月不能靠近及川同學的禁令來着。”
“你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啊!”杉山葵痛心疾首。
“我怕我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啊!尴尬得我半夜都要坐起來抽自己兩嘴巴子的那種。”
“彩虹屁而已!吹了就吹了!我們平時私底下吹得更肉麻的多了去了!單推人無所畏懼!”杉山葵大氣地一擺手,那話說得好像她就敢當面吹似的。
最終花梨因臂力不敵排球攻手杉山葵,被她拖到了三年A班的教室門口。
及川徹并沒有在教室裡。想來今天堵他的人會不少,應該是躲出去了。
好在和他同班的岩泉一在教室,看到花梨兩人在門口探頭探腦後,主動走了出來。
“來找及川?”岩泉一見怪不怪地問道。
花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想要個簽名。”
岩泉有些驚訝:“這麼久了你麼你都還沒要到簽名?那家夥不是經常在場館外給人簽名的?”
花梨尴尬地縮了縮肩膀:“比賽前不好意思找及川同學搭話……”
“……”岩泉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是直球派。”
想起那天自己的大膽發言,花梨臉色發紅,恨不得把自己縮到杉山葵背後。誰知道後者更慫,硬生生地攥着她的胳膊不準她退後,哪怕是及川徹的隊友,也不敢獨自面對。
岩泉見狀也沒有為難她們,給她們指點了去處:“去排球館找找吧,多半躲在那附近呢。”
\*
花梨和小葵在排球館附近看到及川的時候,他正鬼鬼祟祟地蹲在排球館前,通過底部的小推窗專注地朝裡面看。
兩個女孩糾結着要不要叫人,又怕打擾到他的正事,一時不敢出聲。
結果就是及川徹站在箱子上偷偷觀察場内,兩個少女屏息凝神地站在他身後偷偷觀察他。
杉山葵朝花梨打眉眼官司,用口型無聲說:“裡面是誰?”
花梨直接用手機打字回她:“我怎麼知道。多半是什麼加練狂魔吧。”
杉山葵幹脆也用起了手機:“今天不是閉館?”
“找老師或者隊長拿的鑰匙?”
“鑰匙還在及川同學手裡?”
“應該交給下一任隊長了吧?”
“下任隊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