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強行解釋了。喜歡牛奶并不丢人,不會有人說你口味像小孩子的。”
“但是你說出來了……”
在假期來臨的前一晚,少年和少女并肩走在夜色中,成了學校裡最後離校的兩人。伴随着一路的談笑,似乎以往的距離感逐漸消失,然後又有什麼新的東西滋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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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秋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及川徹還是體驗到了在大冷天吃冰淇淋的滋味兒。
他嘴裡一邊冒着白氣,一邊啃着向花梨敲詐來的全市最貴的草莓冰淇淋:“好冰,冰得人眼淚都要出來了。”
花梨擔憂地看着他,有些後悔夏天的時候自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冰淇淋,完全忘了秋季大賽舉辦的時候氣溫會降低。
及川徹三下五除二地把冰淇淋吃完,突然把凍得發紅的手掌插進了花梨的脖子後面。花梨被冰得直接跳起來,也顧不上擔憂了,生氣地大喊:“及川徹!”
被點名的某人毫無悔改之意,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遠處倚靠着欄杆,手裡還拿着一個冰淇淋甜筒的岩泉一看到這一幕,突然心生感慨,就連那個剛見面時對及川徹濾鏡八百米厚的小粉絲都會連名帶姓地吼他了,也不知是及川此人太過有毒,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明明自己因為輸了比賽心情不好,晚上幾乎沒有睡着,結果一大早還被倒黴催的死黨拉出來,說要請他吃冰淇淋。
誰要在這麼冷的天吃冰淇淋啊!
岩泉一惡狠狠地啃着手裡的巧克力冰淇淋,别說這味道還真不錯,果然貴有貴的道理。及川那混蛋竟然敢讓女生請吃這麼貴的冰淇淋,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要不是花梨說是為了安慰他們輸了比賽,岩泉一還真不好意思吃。不過想到及川徹裝作不經意拿到他面前炫耀的金牌,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來自全國冠軍的慰問。
岩泉一把最後一口甜筒塞進了嘴裡,然後快步走到了及川徹的身後,給了他後背一拳:“走了,下午還有訓練。”
“诶。學校都說了賽後放假一天休整啦。”及川徹不滿地拉長了聲音。
“教練心情很差,别撞槍口上了。”岩泉一直接上手勾着及川徹的脖子往後拖。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放手。”及川徹掙脫出來,朝花梨揮了揮手:“謝謝小花梨的冰淇淋,心情好多了,拜拜。”
花梨揮手道别,等兩人走出一截後,她才想到什麼似的喊道:“對了,全國大賽,有空來看嗎?”
及川徹沒有回頭,隻背對着她比了個ok的手勢。
花梨說的全國大賽,指的是陸上競技部的高中女子驿傳。自從IH在全國奪魁後,青城陸上部勢不可擋,在10月舉行的冬季大賽選拔賽中,又再一次地奪得了宮城地區的冠軍,拿到了全國大賽的門票。
雖然青城夏天的時候戰勝了駒澤成了冠軍,但是駒澤主力中有個勢頭很猛的一年級新生,在夏天的時候,就已經給青城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如今幾個月過去,這位天才新人,能夠成長到什麼地步,也着實令人擔憂。
第二區是兩校各自的王牌不破和小澤的對決,上次天才新人在第四區對青城進行了猛烈的追擊,要不是因為青城在前面幾個區穩紮穩打建立了相當大的優勢,在最後說不定會被反超。
當時跑第四區的正是小西花梨。雖然當時她的絕對速度不如新人,但參賽經驗豐富,穩住了自己的節奏,才險險維持住了局面。
如果換成心理素質稍差一點的跑者對上天才新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所以說接力比賽不光是對個人能力的考驗,也是教練間排兵布陣的鬥智鬥勇。
兩個月後,全國高校驿傳比賽如期在京都舉行。
青城的教練在賽前拿到駒澤的出戰名單後,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很顯然,他的布局被人看穿并針對了。
好在小西隼人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表情隻是變化了一瞬,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沒在賽前說出什麼打擊士氣的話,對衆人鼓勵了一番後,就讓大家各自熱身去了。
唯獨花梨被單獨留了下來。空蕩蕩的臨時帳篷裡,兩個不對盤的父女都臉色難看地看着彼此。
最終小西隼人隻是說了一句:“就交給你了。”
花梨冷笑了一聲:“要你說?垃圾教練。”要不是這個蠢貨被人看穿了布局,她用得着在第五區正面對上駒澤的王牌小澤奈奈?
誰能想到駒澤竟然這麼大膽,在地形最複雜的第二區啟用了天才新人前田,錯開了王牌之間的對決,顯然是準備在第五區決勝負。
這讓本來是用來對付新人的花梨,猛然間要面對一個完全是另一個層面的對手,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很顯然,不破在第二區,肯定能對前田建立一定優勢,但她不是領跑型的跑者,如果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很有可能讓她無法充分地興奮起來。她此前所有的最好成績,都是在對陣小澤時跑出來的。這次對手換成前田,盡管大腦知道一定要拉開越大的差距,後面的隊友的壓力才會越小,但因為失去了參照體系,具體要領先多少,不破一時很難把握,一不小心還會打亂她自己的節奏。
同時,如果不破和其他隊友在前面四個區,沒有辦法建立足夠多的優勢,對于花梨來說,局面就相當危險了。要知道她的五公裡個人最好成績至今仍比小澤慢了一分半,在沖刺的時候遇上這麼一位追擊者,真是想想讓人都呼吸困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