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姑且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安騰逸想到之前陸雲菱救人時手到擒來,定是有萬全把握才敢這麼說。
陸雲菱看過仍在昏睡的安國公的情況,婉拒下人請她去房間歇息的好意,獨自一人思考着,不知不覺閑逛到涼亭,趴在長椅上看花花草草在風中搖曳,不遠處一群錦鯉悠哉悠哉結伴而遊,倒是難得的悠閑。
好似沒一會兒,太陽西落,繁星點滿了天空,圓潤碩大的月亮悄悄出現,傾瀉一地柔光。
安騰逸遙遙看見陸雲菱趴在那睡大覺,圓桌上還擺着吃食。
放輕腳步來到陸雲菱身前,瞧了一會兒陸雲菱沉靜的睡顔,還是沒想明白為何情緒因她波動,就連此刻,内心莫名的平靜,那些瑣事引起的焦躁好似都被月光撫過無影無蹤。
陸雲菱換個方向繼續睡,嘴裡還嚷嚷着什麼。
安騰逸繞着圓桌走了一圈,俯身一點點靠近,試圖聽清陸雲菱含糊不清的夢話。
隻聽到斷斷續續的“……不是人……不要再見面了”,安騰逸面色陰沉下來,憑着近日的相處,安騰逸對陸雲菱口中說的那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原來她這麼不待見自己,看來平日的話也沒幾分真心。
安騰逸站直身體,微眯起眼,起了捉弄的心思。
陸雲菱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泛着白光的臉,猛地後退,擡頭一瞧,原來是天邊挂着的月亮惹的禍,把安騰逸的臉照的如此駭人。
“你剛才睡覺好像喊了我的名字。”安騰逸唇角微微勾起,“你叫我什麼?”
陸雲菱這才發現安騰逸的話比臉還要可怕,她剛才有喊反派名字,不可能吧,她心裡基本都是叫他反派,很少稱呼他安騰逸,就算說夢話也許……陸雲菱迷糊了下意識反駁:“我才沒有叫你……”
陸雲菱反應過來,馬上閉上嘴。
“我聽見了,你說怎麼辦?”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陸雲菱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能想起反派這兩個字,這樣才不會說漏嘴。
安騰逸這下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
“你套我?”陸雲菱看到他表情才明白他根本沒聽到,不可置信道,“所以我沒喊你名字對吧。”
“你這麼一說,我反倒想知道你平日私底下叫我什麼了,莫非……”安騰逸故意停頓下來。
“沒有沒有,我就喜歡叫你安将軍,這三個字多好聽。”
“小騙子。”安騰逸也坐了下來。
陸雲菱看着安騰逸在月光下清亮的側臉,不知怎麼有一絲臉紅,忙轉移話題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戌時一刻。”
陸雲菱心裡換算了一下,還有幾個小時才到子時,呼出一口氣道:“時辰還早,先去看看安國公情況如何。”
“也好。”
還沒走幾步路,陸雲菱就懷疑安騰逸是不是今天吃錯藥了,要不然她怎麼聽到安騰逸輕飄飄地說了句:“我已經讓人告訴陸老爺,安國公請你過來和别的醫者讨論醫術,今晚安排在國公府客房歇下。”
安騰逸在為她着想,陸雲菱觑了安騰逸一眼,沒發現不對,于是奉承道:“還是将軍想的周到。”這下子倒是連陸憶雪也不會懷疑她什麼,畢竟在南酒樓大庭廣衆之下,許多人看見安騰逸親自帶着陸雲菱進的安國公府。
然而此話說完,空氣卻是沉寂了下來,陸雲菱不禁懷念起蟬衣在身旁時候的無話不談,可惜之前為了盯緊邢飛,便讓蟬衣跟着邢飛先回陸府了。
眼下去往安國公房間的路才走了一半,陸雲菱不禁問出了心裡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府裡沒有婢女嗎?”
“府裡沒有女眷,我娘早就走了。”安騰逸頓了一下,“倒是忘了你會不方便。”
“是我多嘴了。”陸雲菱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想起安騰逸的娘謝氏早已戰亡,沒想到安國公也沒再娶。
“我已經讓石臨叫你那小婢女過來了。”安騰逸漫不經心道。
“蟬衣也來了嗎?”陸雲菱驚喜道,安國公府和陸府風景大不相同,這兒沒有陸府的精緻細膩但處處透着磅礴大氣,住在這裡真的是另一種享受。
安騰逸輕笑,就知道她很容易滿足。
“安将軍,陸二小姐,你們來了。”周大夫他們看起來恭恭敬敬的。
陸雲菱知道他們不信任自己,隻是看在安将軍的面子上對她客氣。
但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安騰逸說:“你隻需證明你的醫術,其他無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