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菱這一坐下來歇息,困意慢騰騰在昏暗的燭光下翻湧了上來,她正想去洗漱睡了,卻被蟬衣一句話驚得困意皆無。
“二小姐,您有沒有覺得您說話和安将軍相似了起來?”蟬衣遲疑着說出口。
“怎麼可能!”陸雲菱像是被人當頭給了一棒,驚疑道,“到底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蟬衣讪笑着說道:“就是一種感覺,奴婢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陸雲菱默然,是不是她正經一下,蟬衣就不習慣。
蟬衣打了盆水來,想到白日的事又有些擔憂:“要是大小姐倒打一耙怎麼辦?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指不定她會在夫人面前怎麼說小姐。”
陸雲菱也有點犯愁,她本想避着陸憶雪走,怎奈陸憶雪偏偏自己上趕着找她麻煩,即使她沒做下那些惡毒女配該做的事,還是三番兩次的和女主牽扯個不清。
小憩幾個時辰,天一亮陸雲菱便醒了過來去鐘語芹那請安,遇見陸憶雪還沒想好該怎麼問她南酒樓的事,陸憶雪倒是先開口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走後才知道出了意外,菱兒不會是誤會我了吧?”
陸雲菱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陸雲菱感覺渾身不對勁,隻能歸為天生氣場不和。
但陸雲菱沒吭聲,因為她沒想到祖母陸老夫人也回來了。
陸老夫人在寺廟禮佛待了月餘,她不像陸昌淼鐘語芹夫婦一樣對陸憶雪不冷不熱,因為陸憶雪嘴甜,哄得老人家開開心心的,她早就把陸憶雪當做親孫女。
她也知道小時候陸憶雪和陸雲菱之間發生的事,隻不過她認為是小孩子的玩笑,陸憶雪不是真的想掐死陸雲菱,隻是想和剛出生的小妹妹玩,後來陸雲菱為了養病離開陸府,多虧了陸憶雪在,她心裡才好受多了。
陸憶雪等了半天也不見陸雲菱回應,繡着精緻荷花的刺繡手帕一甩泫然欲泣道:“想來菱兒受了驚吓,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當真是擔心死阿姊了,還好你現在沒事,要不然阿姊得愧疚死了。”
陸雲菱看着陸憶雪眼底的幸災樂禍,還帶着絲惋惜之意,看來陸憶雪對她臉還完好的這件事感到十分遺憾。
陸老夫人也勸道:“菱兒,你阿姊在關心你呢,别一聲不吭的,若是去了宮宴也這副模樣别人還以為我陸府沒教養。”
陸雲菱對陸老夫人笑着行了禮,“菱兒知錯。”
她一定要躲過那什勞子宮宴,讓陸憶雪自己去發光發熱,她又不屑那太子妃位子,幹什麼去那裡受罪。
再看陸憶雪的樣子,似乎想看她暴跳如雷的樣子,她偏不,陸雲菱淡然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相信阿姊不會幹這種給府裡招黑的事。”
陸憶雪臉色古怪,這陸雲菱還真變了很多,之前都攤開在明面上的針鋒相對怎的忽然就煙消雲散,小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受點委屈恨不得把屋子給掀翻了,而且聽說在淨河縣,她也是那副脾氣,從來不會忍着不發。
“對了,你是否有見到可疑之人?”陸雲菱笑着問陸憶雪,像是絲毫不記介意。
陸憶雪瞥了眼陸雲菱說:“其實我也記不太清了,依我看菱兒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得多叫幾個人跟着才行,事後我知道這事都要吓死了。”
“雪兒說得對,祖母認為你想得很周到,你再仔細想想,若是你真的有什麼發現,不妨和大家說說。”陸老夫人溫柔地拍拍陸憶雪的手說道。
陸憶雪聽到這話,臉色蒼白起來,是不是祖母這麼多年都在騙她,祖母是不是從來不是真心喜歡她的,為什麼說話又是不離陸雲菱?
陸雲菱聽出陸老夫人的意思,看到陸憶雪的臉色就知道她又誤解了,陸老夫人并沒有偏心誰,她對兩個孫女都很關心,是真的希望陸憶雪能發現點什麼。
陸雲菱想問這話是真的,但她沒指望陸憶雪會回答她,不過現在看陸憶雪的樣子,陸憶雪似乎真的知道些,那她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了。
“祖母,我才不要别人跟着,多不自在。”陸雲菱說道,“要是您不答應,以後我就偷偷溜出門。”
“你這孩子,真不省心,要是有雪兒一半乖巧就好了。”陸老夫人搖搖頭,“看來你這性子真的不适合去宮宴,你爹跟我說你不去,我以為你隻是說說,要知道哪怕你選不上太子妃,你去多結交些摯友也是好的。”
陸雲菱聽了陸老夫人的這番話,才知道太子妃其實早已經内定的事隻有太子殿下和陸憶雪幾個人知道,沒想到陸憶雪竟然沒有說出來,陸憶雪是想在宮宴上靠皇後的欽定來狠狠折了她的面子,她決定就是把自己腿打折了也堅決不會去的。
陸老夫人說罷,又不放心,“如今外面不太平,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想撥弄我府裡的關系,你要是想出門,必須得有人跟着。”
陸雲菱隻好點點頭,準備等下吃完早膳再說淮水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