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打就是個人賽,沒球門的,似踢毽子一般不叫它落在地上,多者勝;築球則是團體賽,有球門的,場中會豎起高約三丈、寬約一丈的大球門,球門上有一個尺許見方的網眼,稱為“風流眼”,球穿過這個風流眼才算得分。
史進說完郁郁,“……我本想走,但也想看完比賽再走,這就多留了幾天。”
潘鄧心想,那登記處的小吏一下值就吐槽有人非要白打,原來你史大郎就出了一份力。
董平聽了卻來了興趣,“史兄弟,你白打真踢得好?”
史進說道:“不是史某自誇,我原可是沖着三千貫來的,我踢白打拐、蹑、搭、蹬、撚無所不會,轉乾坤,燕歸巢,芙蓉開無所不能!”
“那你可會踢築球?”
史進想了想,“也做過左右竿網,球到我面前,沒接不到的……唉,隻可惜沒蹴鞠隊。”
左竿網,右竿網,這相當于現代球賽的邊鋒或是邊前衛了,負責場地兩側的活動和傳中球,是很需要技術和速度的位置。
董平又問道:“你做過跷球沒?”
史進笑道:“這有何難?”
董平便說:“那好,史兄弟,我見你也确實是個好漢,如今在東平,我欲組一支球隊參賽,你可願來?”
史進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我便是等這一句!這幾日在東平待着快憋死了,督監請說,何時去練球,兄弟早晚皆到!”
“痛快!”
兩人又飲一大碗,留着潘鄧在一旁傻看着,不是,董平你什麼時候也想去踢球了?
*
一月疏忽而過,九月十五,東平蹴鞠選拔賽正式開幕了。
東平湖邊的蹴鞠場一大早就圍滿了人,周圍還有趁着熱鬧做生意的小商販,小吃攤,飲子車三三兩兩地停放,小吏檢票讓觀衆進場。
蹴鞠場因着是在湖邊空地,面積龐大,建築開始就定好了是兩千人大場,有點像潘鄧前世高中操場那麼大。
建築風格也像後世的體育場,中間是蹴鞠場,四周圍都是座椅,依次排高,蹴鞠場兩邊對角建有高台,上面供講解員專座,身邊放着水缸擴聲,還有大喇叭形狀的擴聲筒。
觀衆們一個個進去按照自己的座位号碼坐了,都覺得很新奇。
此時還未開場,球場外也人山人海的圍滿了人,場外的高樹上也有人争搶着坐,突然見一小吏懷裡拿着布包,往蹴鞠場大門口旁邊的一個大告示闆上挂木牌。
那大告示闆極高,是以很多人都能看得見,那小吏在底下共挂了32個木牌,每個牌上都寫着字,依稀看去,有“淩風社”,“霹靂隊”,“玉麒麟隊”,“金戈鐵馬團”等等不一而足。
“呀!這是參賽的球隊!”
衆人都嚷嚷起來,湊到那木闆邊上看。
木牌都是兩兩一放,那小吏揚聲說道,“今日開場,第一場淩風社對玉麒麟隊!”
場外的人轟的一下就亂套了,“那淩峰社不是那豹子腿齊征主球?”
“哎呀!早知道我半夜起來也要去買票,悔之晚矣,明天的票一定要買到!”
“官人!明天是哪隊?”有人問到。
那小吏指指木牌,叫他們自己看,又拿了筆在那三十二個木牌上畫出線來,十六根筆直的直線向上,看官琢磨了一下,哪裡有不懂的,這一陣子就是三十二隊選拔出十六隊。
衆人又紛紛去看那第二組,正是“霹靂隊”對陣“金戈鐵馬團”。
“是這個團呢,我看咱們那《京東蹴鞠廣昭示》那第二刊了,這金戈鐵馬團是徐州來的呢,隊裡有個急先鋒範仲,是他們徐州第一腳,特地前來和咱們京東各府切磋呢!”
“徐州來的?這麼遠,到這兒得多久呢。”
“我也看了,我也看了,那霹靂隊來頭更大,他們是北京大名府來的!”
周圍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大名府?真的假的?那大地方來的人,也來咱小地方參賽?”
“這大名府也不是咱京東兩路的呀,是那河北路的,怎來咱這兒參加選拔賽了?”
有人反駁他,“咱山東河北都一樣,一起選拔就行!”
“就是,他大名府的人既然來了,自然也得跟咱們一起選拔,哪能叫人不參賽呢。”
看客圍在這木牌子前,你一言我一語,最終下定結論,明天的票一定得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