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了做的仔仔細細的賬本,去找新東家。
潘鄧這些日子更是繁忙,房掌櫃足等了半個時辰,才得匆匆見上一面,賬本翻過,與房掌櫃對照之後,潘鄧道:“這些日子咱們書坊的工匠頗為繁忙,加班的錢要給得及時,每日午晚餐飯要有肉有菜,另外再給他們每天加幾桶飲子,去王婆茶館找付掌櫃,叫他安排人每日送來。”
房掌櫃聽了緊忙應下了,“那那些臨時雇的長工呢?”
潘鄧想想,“待遇相同,他們和咱們書坊匠人的工錢本就不同,待遇上不要搞區别對待,現在是繁忙的時候,别在小事上出岔子,你若是想節流,也待淡季再說。”
房掌櫃又是一連勝地應了,出了房門暗歎,着新東家别看年紀小,辦事十分老練,答對這位,得繃着十分精神呢。
*
汴京豐樂樓
“期刊期刊!”街上賣報人邊走邊喊,店中喝茶吃點心的人聽見了,連忙叫住,“哪個期刊?”
那小經紀停住腳,“《京東蹴鞠廣昭示》!”
“第幾期?”
“第三期!”
“出第三期了!”那茶館一片嘈雜,“給我來一份!”
“也給我一份!”
“我要五份!”
那小經紀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給了刊物,收了銅闆,又順着街往前走。
那店東家正好也在,買了一份在樓上看。
這刊物當真獨特,當面一照就是一個人踢球時的英姿,身形矯健,腿如鋼鞭,面目硬朗,實在是奪人心魄。
而那标題,“京東蹴鞠廣昭示”已縮小了放在版面的上方,正中隻有那一潇灑人影,邊上印了大字,‘豹腿齊征’。
旁邊寫着,‘選拔賽開球第一腳,淩風社豹腿定乾坤’。
兩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标題,那豐樂樓的樊東家已不想再管了,魂兒隻被那潇灑的身影勾了去,一心想看這豹腿的專訪。
第一期時就有這個人的專訪,真是名副其實!
他翻開内頁,美食,翻過去,趣事,翻過去,什麼什麼酒家的百年曆史,翻過去,通通留後再看!
隻一直翻到了一張帶着大圖的内頁,畫的竟是淩風社全體!每個人都在頁上,右邊的頁面還詳細介紹了他們的位置。
樊掌櫃津津有味地看完了,翻過這頁,本以為會是像第一期那樣有一個記者的專訪。沒想到竟看見四個大字,‘賽事轉播’。
旁邊寫到,“為了回饋全國各地的球友對我們比賽的關心,特地轉播賽事”
誰關心了!樊掌櫃腹诽,嘴角卻已經勾了起來,撸了把袖子,兩肘拄在桌子上,專心緻志地從頭看起。
樓下堂中的客人也在三三兩兩地看起期刊來,驚呼聲此起彼伏。
“我就說此人前途無量,果真赢了!選拔賽第一腳,真神氣呀!”
“哎呀,真是驚險,虧得他兩人配合親密無間!這才叫好蹴鞠!這林桦說球人說得在理,正是一個團,心往一處使,你踢得來我接得住,如此才算是蹴鞠呢!”
“我早還說他們不設白打有多可惜,現下看來,這築球才是真蹴鞠!”
“下一期呢!怎麼十六強才選出五個!”
酒樓亂亂哄哄,樊掌櫃卻如癡如醉,一直到晚間,他也沒放下手中的刊物,就要睡覺了,他娘子推着他說,“你怎還看這東西?快别看了,把蠟燭熄了安置吧。”
樊掌櫃眼也不眨,卧在床上,“你先睡吧,我留着個光,再看一會兒。”
那娘子見他執拗,隻得自己側過一邊去躺着睡了。
樊掌櫃一天已把整個刊物都看完了,現在看依舊意猶未盡,猶如進了富戶的老鼠一樣,在刊物上翻翻找,總能找到又讓他眼前一亮的地方,這裡好像之前沒注意,這裡好似漏看了,這裡再想原來如此!當真是趣味無窮!
也不知這刊物是何人所做,真是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