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便說,“紅糖的兩文一個,不加糖的白炊餅一文一個。”
還不貴呢!
“那你明日多蒸十個炊餅給我,我明天來取。”
武大應了,“必給您蒸好了,明天您别忘了取。”
那離着三丈遠的賣燒餅的人酸溜溜,“看見别人賣酒的說自家店裡面來了酒仙的,賣唱的說自家店裡來了仙女的,沒成想他這個三寸丁也有臉說自己的弟弟打了老虎的,呵,真會‘打廣告’。”
旁邊也有人附和,“賣個壽桃,沒見有多好吃,花活兒倒是不少。”
那每天給武大郎讀刊物的小商販為武大鳴不平:“你兩個說些什麼,武大在咱們街上待了這麼久了,誰不知道他為人。”
那賣燒餅的更起勁了,“待這麼久了?那是待了多久了?還沒到一個月呢,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才不信他兄弟能打老虎呢,這麼多天,誰看見他兄弟了?”
武大也辯解,“那武松真是我兄弟。”
“……賣個豆餡的炊餅還到刊物上打廣告,我看他就是沒什麼真本事!”
話說完卻不見别人答他,隻聽身後傳來一個雄厚的嗓音,“你說誰沒本事?”
賣燒餅的吓了一跳,回頭看去,一個比他高了一頭的漢子立在身後,“唉呀娘嘞……”,他急忙的跳起來,好大個呀,這是誰呀。
隻見來人身高八尺,肩寬體壯,滿目正氣,一見便是好漢,身後還跟了兩個衙役,看來像是縣中官差。
那漢子兇惡地瞪他一眼,徑直沖着武大郎的攤位走去,走到了那看着他愣住的武大面前,跪下便拜,“兄長,是小弟來遲!”
武大郎趕緊把弟弟扶起來,“二哥,你可算回來了!我日日心裡盼你回家!”
說完也顧不上自己的攤子了,叫了行首找人幫他看着,隻說自家二哥離家多年,現如今回來了,一家兄弟待要團聚。
那行首早就知道了武大有個能打虎的弟弟,在陽谷縣内已出盡了風頭,受那陽谷縣令看中,現如今看見這好漢也是心中敬佩,便讓武大不必憂心,小攤找人幫忙看着便是。
圍觀的人叽喳着議論,“這竟是真的!”
“他兩人真是兄弟,我也看了那刊物了,真沒信呢!”
“嗐,我早說了這是真的了,你還不信,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武大别看他身材短小,之前也是讓陳府尹親口誇贊仗義高鄰,義士為民呢!”
“什麼?還有這等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來聽聽。”
那邊武大郎領着自家兄弟,已越過人群,“你多日沒回了,還沒見過你新嫂嫂呢。”
武松大為吃驚,“哥哥什麼時候娶妻了!”
武大郎笑了,“之前特地沒告訴你呢,待你吃一驚,你見了就知道,你那嫂嫂最為賢惠漂亮。”
又說,“二哥能在家待着便别走了,過幾日我還待帶你拜見本府押司,若不是他,便沒有你哥哥的今日!早已被人欺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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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質疑了許久的記者終于揚眉吐氣,走路腰杆都挺直了,“還說我寫假新聞,說我給武大郎打廣告?我都不是那‘軟文’組的!是‘時事’組的!”
“……早咱們上崗第一天起,潘押司千叮咛萬囑咐,做記者,一定要以事實為準,我豈是那等造假的人?”
編輯院裡的記者,還沒出門辦事的都附和他,“是是是,對對對。”
“阮兄乃是辛苦外出,每日蹲守,耳聽八路才得的好新聞,這些個不做記者的哪裡懂得我們的苦心,還說我們新聞造假。”
“這文章都要廣傳天下的,借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造假呀!”
阮記者也深以為然,“他們外行人哪裡懂得個中艱辛,隻以為我們問兩句話記下來便好了呢,若是這麼簡單,不費心籌謀,哪有人看我們我們刊物。”
上期刊物剛剛發售,這期又還待比賽出新晉級名單,幾個人偷得浮生半日閑,閑聊起來,聊着聊着便說道,“……你們說,咱們這刊物,已買到了東京,會不會給大人物看到?”
“我前幾日還在街上見東京遊客呢,足見咱刊物真到東京了!”
“這……定有大人物看罷,你們沒聽說過嗎,太尉高俅最愛踢球呢。”他把聲音壓得極低,“咱們那位官家,也愛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