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圖怎就兩張?還隻有那孫進和郭龍,我都不支持這個霹靂隊呢!為什麼不印淩風社的?”
“為什麼不印風雲社的?我想要風雲社的呢!”
來反映的問題七七八八,最終指向一個問題,球迷們要印着自己支持的球隊的球員大圖!
市場有需求,商家必須作出反應,潘鄧和房掌櫃,沈編輯商量一晚,第二日就出了全新産品方案。
選了四強的四支明星球隊,分别是淩風社,風雲社,霹靂隊和英華隊。
找畫師來畫了蹴鞠手的肖像,并着簡單位置介紹,并在一張大圖上,又畫了蹴鞠手們在球場上踢球的英姿,每人都得一張大圖,又有合影一張,再有寫着蹴鞠隊名的橫幅一張。
這樣一份十五張大圖,精心刻了版後,用上等厚紙印刷出來,不膠縫也不裝裱,十五個單張卷成一卷,外面拿好桐油紙仔細包着,拿繩捆了,加上蹴鞠隊名字的印,一卷賣半貫錢。
第一批每個球隊印了三千卷,開售即空,房掌櫃不得不又着急忙慌地加印,這邊海報加印了,那邊又說第五期刊物賣完了,也得再印呢!
房掌櫃這一陣子休息得都比之前少了,加上新品上市,不免多看照些,這幾天竟是有些累過頭了,隻好在家裡躺着整理賬本。
房掌櫃身上蓋着被子,背後靠着軟墊,腦門上放了個涼布斤,隻把賬本放在肚子上,左手翻賬本,右手撥算盤,眼神在兩者之間來回轉,嘴裡呢呢喃喃,那家小童湊近細聽,隻聽見是,“好多的錢……好多的錢……”
海報第一天賣空,收入近六千貫!這可比賣刊物賺得多了,且他們做書坊生意的,成本隻有紙墨人工,第一批還有給球員們,畫師們的報酬。
他家用的都是好紙好墨,雇的匠人,小工給錢也大方,平日裡還管吃喝,但就是這麼下來,花銷也不用多少,到了下一批,下下批,産量上來了之後,成本不是更低……
書坊裡有夥計來找掌櫃的,進門便說:“咱們第五期印的第二批,也快見底了,海報也快賣完了,大家夥等着您拿主意呢,咱們接下來主要印哪個?”
房掌櫃一個大抽氣,眼冒金光,坐起身來,“小童,扶你爺起來,我還能算賬!”
*
房掌櫃這邊猶如回光返照,付掌櫃卻每天唉聲歎氣,他的店面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把對面的小攤加上店面都盤下來了,做了個超大燒烤檔,十分紅火,可來店裡吃飯的顧客卻都要偷偷拿目光觑他,時不時還要偷笑。
“掌櫃的,真哭啦?”
付掌櫃好生氣,“哎呀,沒哭!莫聽那刊物瞎說,都瞎寫的!”
堂内顧客一陣哄笑。
那刊物就正在付掌櫃櫃台裡放着呢,封面右邊有大字重墨寫着個新聞标題:“千金關撲”
旁邊加了小字“沒羽箭連中百二摘獲頭獎店掌櫃忍痛割愛淚撒街頭”
有人笑着問,“掌櫃的,大獎還立不立了?”
“是呀,那大獎還有沒有了?十個銀燒賣!一個十兩,我的乖乖……”那人手裡拿着碗颠了颠,感受了一下,“十兩銀子是多沉呀?”
“掌櫃的,新的銀燒賣打好了沒?我還待下一個斬獲頭獎呢!”
附近的人都噓聲一片,“你當那般準頭是那麼好練的,随随便便一個人能連中一百二十個。”
付掌櫃也揮揮袖子,“不打了,再不打了,大獎也不設了,我們店大獎已被能人拿走了,以後就隻有小獎了。”
店中人又是一陣哄笑。
付掌櫃話音一轉,“不過我們大獎沒了,小獎倒是升值了。”
店裡人都看他。
那掌櫃的挺起腰背來,反身從櫃台後面取出好幾支桐油紙畫卷,“咱們最高獎變成這個了。”
有些客官眼神一下就變了,“掌櫃的,你從哪找來的?這可是那球隊海報?”
有人急急問道:“有風雲社的沒?”
“我去那書坊買,好幾回都沒有呢,掌櫃哪裡來的路子?我且不關撲,你賣我一份吧。”
付掌櫃連連擺手,“那可不行,我這是專門采購的,就怕大獎沒了沒人關撲呢。”
“哎呀急煞人,掌櫃的何時關撲?”
“我也要撲,掌櫃的這回是連中幾個?”
“我們要都撲中了,你沒有了該如何?”
店中一片忙亂,掌櫃露出笑容來,那鹦鹉洲可是他們東家的産業,自己這怎麼會沒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