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白子凝一個人在宿舍享受美好的獨處時光。
他剛打開一部電影,才看了片頭的五分鐘,突然寝室的燈光全部熄滅,整個宿舍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白子凝大叫一聲,慌亂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有一點光亮之後,他才稍微安心一點。
除了父母,沒有人知道白子凝怕黑,怕一個人,現在雙重害怕的因素下,他能感覺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平日裡晚上宿舍有人還好,周末沒人時他就會把燈開一整晚,恰好學校周末沒有晚上熄燈限制,這一規定可謂是救了白子凝一命。
點進12号樓的宿舍群,宿管大叔在三分鐘前發了停電通知,因為線路檢修,這一區域的宿舍全部停電,明早六點來電。
白子凝哀嚎一聲,祝時舟家在本地,兩周回一次,左星緯自從戀愛後,周末就沒在宿舍待過,而蔡裕的表哥表姐上周來了本市,他這兩天不回來。
如果通知早點發出來,那他一定會提前去校外開個酒店,現在可怎麼辦?
他伸手按頭頂的小夜燈,沒亮,反複按了幾下才确定,沒電了。
學校有門禁,手機還剩百分之30的電,絕對撐不到明早。
要他去隔壁宿舍擠一擠也是不可能的,他這個人愛面子,不好跟同學解釋,且不習慣睡别人的床。
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空氣中的灰塵浮粒清晰可見,緩緩晃動着,白子凝閉了閉眼,覺得自己此時像陷入危險卻孤立無援的士兵。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很短暫,但白子凝還是切到了小号,發出一條消息。
山楂粥:哥哥你在嗎?
渡:怎麼了?
山楂粥:宿舍停電了,好害怕,你能陪我聊聊天嗎?
渡:你怕黑?
切換到小号後,白子凝不自覺換了身份,也不覺得丢面子或者怎樣,直言道:嗯嗯,特别怕,我小時候去鬼屋玩被吓到了,留下了心理陰影。
渡:你舍友呢?
山楂粥:都不在。
渡:要打語音嗎?
這是祝時舟第一次提出語音通話的要求,放平時白子凝可能會興高采烈地同意,但今晚情況特殊,他想答應,客觀條件卻不允許。
山楂粥:算了吧哥哥,我手機隻剩28%的電了,我怕撐不了多久,等會兒手電筒一滅,更可怕了。
和祝時舟聊了一些别的事情,白子凝的思維漸漸被拉去其他方向,暫時把自己獨自一人身處黑暗中的宿舍這件事抛在腦後。
過了大概半小時,他擡眼一掃右上角的電量,就剩百分之八了。
一瞬間,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戰,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手電筒的光已經變得極其微弱,照亮不了整個床簾内的空間,可能再過幾分鐘就會因電量低而自動熄滅。
昏暗中,影子被放大幾倍,變得面目猙獰,角落裡仿佛長出了觸手,白子凝看到有東西在動。
正在這時,他清楚地聽到宿舍門傳來了響動。那些無意間看過的恐怖圖片又浮現在他腦中,明知道不可能在現實裡出現,但腦子依然不受控制地去想。
他緊張地攥緊了手裡的手機,咔嗒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