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粥：幫朋友補了點作業。

渡：那能晚睡十分鐘嗎？

白子凝開了個玩笑：哥哥也有作業要補？

渡：可以打視頻嗎？

！！

渡：我想和你一同分享日落。

渡：你可以把攝像頭蓋住或者翻轉到背面，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

白子凝思考了三分鐘，最終還是同意了。

他用手指蓋住前置攝像頭，身子向後歪着，臉離屏幕巨遠。在接通的一瞬間，白子凝瞟到祝時舟帶着笑意的臉，隻是他還沒仔細看，對方就把攝像頭翻轉過去了。

白子凝在把自己的攝像頭轉成後置後就開始暗暗後悔，其實剛才用食指蓋住前置就已經足夠保險，離得太遠，都沒看清祝時舟的臉。

“寶寶。”祝時舟叫他。

“我在。”白子凝連忙應聲。

可能是信号問題，那邊停頓了至少十秒才繼續說話，“能看到嗎？”

白子凝先點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後又出聲回答：“可以的。”

天空像被暈染開的巨大畫布，主要色塊是橙色，粉金色和深藍色，雲彩似熔岩般流動，像火山噴發的前一刻。祝時舟的位置應該在山頂，畫面裡照出一個雕塑的背影，似乎正在甯靜地俯瞰這萬物。遠處的建築和天空以一道不明顯的藍黑色線為分隔，再漸漸、漸漸地融于深藍色中，亮起城市斑斓的燈火。

“好美。”白子凝忍不住贊歎。

“我也覺得。”祝時舟說，“和你一起看的夕陽很美。”

祝時舟的西班牙之行一共十天，回國後，兩人恢複了正常的語音時間和頻率。

又過了幾天，祝時舟問白子凝要地址，說給他帶了禮物。

白子凝想了想，發給他一個距離他家十公裡的驿站地址。

快遞第三天就到了，快遞員打電話來時是下午兩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白子凝接到電話後隻思考了一分鐘，就立刻在手機上叫車前往驿站。

在看到半米多高的箱子時，白子凝震驚了，跟驿站人員确認了兩遍是自己的沒錯，才敢簽收。哼哧哼哧抱着箱子回到家，白子凝出了一身汗，他先去沖了個澡，然後開始拆快遞。

箱子裡裝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包裝精美的牛軋糖和巧克力，陶瓷擺件和挂飾，小熊和兔子玩偶，手工繪制的盤子，各種各樣的漂亮冰箱貼，為了避免運輸途中損壞，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白子凝拆完後第一時間給祝時舟打去語音電話，“謝謝哥哥的禮物，我收到了。這麼多東西，哥哥怎麼帶回來的？”一個行李箱肯定裝不下，更别說祝時舟還有自己的東西要帶。

“快遞郵寄的，寶寶，所以晚了幾天到。”

“這也太多了，哥哥花了很多錢吧，我心裡過意不去。”這點倒是真的，他并不想讓祝時舟給他花錢。

“我隻是看到後覺得寶寶會喜歡就買了，寶寶不喜歡嗎？”

語氣聽起來有一絲失落，白子凝提高音量，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情感，“喜歡喜歡，就是太多了……”他想說給祝時舟寄點自己家鄉特産，又怕被發現什麼。

“沒關系，不要有心理負擔，嘗嘗巧克力，店家說扁桃仁味的比較好吃，不會很膩。”

“嗯，好。”

一整個暑假，白子凝都陷在甜蜜熱戀裡。

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計劃，偶爾白子凝會恍惚，他這是在做什麼？

尤其是祝時舟通過語音叫他寶寶的時候，聲音低低，就像湊在他耳邊說一樣。祝時舟總會誇他，寶寶真可愛，寶寶打遊戲好厲害，寶寶的手好漂亮，寶寶彈琴真好聽。

看得出來祝時舟對他的感情滿得要溢出來了，而自己呢？是在騙他。

不，白子凝搖搖頭，他并不是在騙人，這其實是在做好事。

網絡上壞人很多，各種詐騙信息層出不窮，如果不是他白子凝和祝時舟網戀，那祝時舟也有可能和别人網戀。

萬一遇到個騙子，祝時舟被引誘着和對方□□，然後被威脅要錢怎麼辦？而且按照祝時舟的性格，很有可能不會妥協，到時候對方惱羞成怒，把他的裸照發送給祝時舟通訊錄裡的所有人，那祝時舟可怎麼活？丢臉是其次的，萬一他想不開去自殺，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白子凝這樣想着，越發覺得自己沒錯。

動機是不純了點，但過程中祝時舟并沒有受到傷害，沒有被騙錢，說不定祝時舟知道後，還會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