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古斯汀是内測區新人,他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中式恐怖類的任務,所以難免心中會有些發怵。
好在他的心理素質還算過硬,面對這種場景,他也能夠強裝鎮定,學着自家組長的樣子,開始在這間屋子裡尋找線索。
布魯克先是蹲下身子看了一下屋内的地闆,并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隻能又重新站起了身。
然後,他卻發現自己周圍空無一人。
艾古斯汀瞬間就有些慌了,立即大喊了幾聲:
【單組長】
【單組長你在哪兒】
這時,本來半開着的窗戶卻不知什麼原因而被狠狠一關,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給屋裡的艾古斯汀·布魯克吓了一激靈。
這還沒完。
他正打算繼續喊一聲“單組長”的時候,忽然間,像有什麼東西從身後攀上了他的肩膀:
“你在找我嗎?”
這一瞬間,布魯克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僵硬地把頭緩緩轉了過去——
一個頂着紅蓋頭的人突然就湊到了他面前!
這把艾古斯汀吓得直接蹦出了三米遠!
然後,屋内就響起了不太道德的笑聲。
單安洄一邊取下自己腦袋上的紅蓋頭,一邊笑道:
“你這心理素質還需加強。”
“不過還是比浚子那家夥好太多了。”
“剛才要是把你換成他,早就抱着我的腿開始哭爹喊娘了。”
原來是自家組長的惡作劇。
艾古斯汀·布魯克這才松了口氣。
可就在下一秒,布魯克的臉色卻驟變,:
【單組長】
【你身後……】
在看見自己面前的艾古斯汀的臉色驟然發生了變化後,單安洄不僅沒被吓到,反而還猛地一轉身,直接迎上了身後的“驚喜”——
就在他身後半米遠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身穿紅嫁衣的女人。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那女人臉色蒼白,眼神犀利,就連聲音聽上去也有幾分瘆人,“居然還敢亂動我的東西。”
單快快膽子一向賊大,畢竟這“鬼屋坦克”的稱号不是浪得虛名的。
在跟這女人四目相對後,他不僅沒有半分恐懼,反而還主動将手上的紅蓋頭遞了過去,開始給自己找借口:
“你好,我是循天觀的道士。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敲了門,還以為這屋裡沒人,所以就擅作主張進來了。抱歉,這個還給你。”
借着屋内蠟燭的光線,單安洄在将手中的紅蓋頭還給對方的時候,順勢低頭看了一下地面——
嗯,這女人有影子。
大概率不是鬼。
聽到“循天觀”這三個字的時候,女人臉上的戒備意明顯少了幾分,但她緊接着又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了單安洄身後的艾古斯汀:
“那他呢?”
突然被cue,這才回過神來的艾古斯汀·布魯克正準備實話實說自己是一名記者來着,但卻被單安洄搶先道了句:
“哦對,忘記介紹了,他是我新收的徒弟,給我打下手的。”
聽自家組長這麼一說,布魯克也隻得閉上了嘴表示默認,順帶将自己脖子上的記者證藏進了衣服内層裡。
如此一來,女人臉上的防備神情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敬重意和請求意:
“終于等到您了,道士先生。我就是甄巧歡,是我請您來的。”
“如您所見,今天晚上十二點,我就要出嫁了——嫁給城裡一戶人家早夭的小兒子。”
“所以我懇求您能幫幫我!”
“你不願嫁,對嗎?”單安洄打心底對這種封建迷信的民俗感到厭惡,“我們會盡——”
就在單快快以為這女人肯定是不願意嫁給一個死人的時候,她卻打斷了他,語氣堅定:
“不,我要嫁。”
甄巧歡的話語裡沾染了幾分苦澀:
“就算這次我逃了,下一次,他們還是會同樣找個死人,把我嫁出去的。”
單安洄抓住了關鍵詞,反問道:“他們?”
女人苦笑了一下:
“我的父母和我的兩個弟弟。”
“自打他們知道我的命格克夫後,就沒給過我一天好臉色。”
“因為,天生克夫命就意味着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就意味着我不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彩禮;沒有彩禮就意味着我在他們眼裡沒有任何價值。”
單安洄聽着聽着就皺起了眉頭:
一句算命的鬼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真是愚昧至極的觀念!
“既然沒有活人敢上門提親,他們就隻能把我嫁給死人,至少還能收到一筆不菲的彩禮。”甄巧歡的話裡盡是諷刺的意味,“我的那兩個好弟弟,就等着吞下我出嫁的彩禮娶媳婦呢。”
好一個重男輕女!
這TM聽着就來氣!
單安洄雖然感到十分氣憤,但對于女人的決定還是心存疑惑:
“那你為什麼還要乖乖聽他們的,去嫁給一個死人?你應該清楚,脫離這樣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我試過,但都失敗了。”甄巧歡一邊解釋,一邊撩起自己的紅色衣袖,露出了被遮蔽在下面的一塊塊淤青,“這種失敗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嘗試了。”
放下了衣袖後,甄巧歡的眼神一變:“所以這一次,我必須成功。”
單安洄沉默了幾秒,幹脆開門見山:“你希望我們幫你做什麼?”
“道士先生,這就是我請您來的原因。”女人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森起來,“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就讓我死在出嫁的路上,然後化成厲鬼——我要去報複他們,讓他們今生今世都不得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