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請施主伸出你的左——”在面對男施主的時候,朱四嬢下意識地遵循了“男左女右”的原則,但她又忽然想到了剛才阿順進來跟自己描述的貴客簡況,她便立刻改了口,“右手。”
嚯,看這架勢,可是要給他看手相了?
當單安洄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她面前後,朱四嬢一開口,就說了一句讓他瞳孔地震的話:
“施主的性取向,應該是男吧?”
單快快的腦瓜子忽然就“嗡”了一下:
我擦!
這NPC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經常察言觀色的朱四嬢當然捕捉到了這位貴客眼中一閃而過的尴尬和幾分窘意。
雖然對方很快就掩飾住了這些情緒、且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從容,但這讓她心中的把握瞬間就從八成變成了十成。
“施主不必對此感到羞恥,接納最真實的自己即可。”朱四嬢一邊開導他,一邊端起茶盞輕抿了口茶,“這世間衆生平等,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如果忽略面前這NPC的人設,光聽這一番話,單快快其實還挺想給她點個贊來着。
緊接着,朱四嬢又低下頭細細觀察起他的手相,她先是毫不吝啬地把對方誇獎了一番:
“施主的生命線很長,這輩子一定是健康長壽;”
“事業線也不錯,若是遇上貴人定能飛黃騰達;”
“但是,看這婚姻線——”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
算命常見的套路來了——
先揚後抑。
朱四嬢的眉頭一皺,露出一臉擔憂樣:
“施主這婚姻線,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該配合演出的他怎麼能對此視而不見呢?
單快快立馬入戲,佯裝一副極其好奇且焦急的模樣:“怎麼個糟糕法?”
請詳細說說,謝謝。
“看在施主如此誠心的份上,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朱四嬢換上了高深莫測的語氣,刻意強調道,“施主您竟然是個 ‘克夫命’ 啊!”
要不是單快快定力好,他差點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接下來應該就是要讓他掏錢購買什麼消災除晦的“寶物”了。
而且按照這種套路,對方還會稱那玩意兒是由知名的某某大師開過光的,靈驗得很,而且是隻可遇不可求的那種。
果不其然,朱四嬢從茶桌旁的箱子裡拿出了一隻小盒子。
盒蓋一開,裡面是兩顆翠綠的小圓珠,在光線下熠熠生輝。
“這兩枚珠子一顆名為 ‘桃夭’,一顆名為 ‘春意’。若是施主将它們串成手鍊或是項鍊等吊墜常戴身上,那它們既可以幫施主招到好的桃花,也能保佑施主的桃花如沐春風一般,常開不敗。”
單安洄開始在心中吐槽了:
這TM不就是兩顆玻璃珠子嗎?質感看上去還像極了啤酒瓶底。
跟玻璃彈珠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們各自多了兩個金色的刻字,僅此而已。
朱四嬢将這盒子推到了單快快的面前,話語聽上去是無比真摯:“若是旁人,我是絕對不會将這個寶貝拿出來的。但施主您不一樣,我看到了您的一片誠心。”
對對對,看到了他兜裡的鈔票。
“這個寶貝可是由我師父親自開過光的,瞧,這上面還有我師父親手刻下的字。在我心中,它一直是無價之寶。就算其他人出再高的價格,我也不會賣的。”
“但施主是有緣人,既然有幸遇上了,那我就開個友情價轉手給您吧。”
朱四嬢再次伸手将這小盒子往他面前又推近了一些,然後緩緩豎起了五根手指。
“五百?”單安洄挑了一下眉,但卻見對方搖了搖頭,繼續猜,“五千?”
“五萬,不能再少了。”
哇噻,這NPC人可真好。
她明明可以直接搶錢的,但偏偏還要送他兩顆玻璃珠子。
真是“業界良心”啊!
見對方遲遲沒有給出反應,女人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啪”的一下就蓋上了盒子:
“施主若是這般沒誠意,那我可就不轉手了。”
巧了不是,陪她演戲演了這麼久,單安洄也早就不耐煩了。
他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表情十分冷淡:“晚了,他已經被我克死了。”
說完,他便潇灑地轉身離去。
等在門外的艾古斯汀可算是等到自家組長出來了:
【單組長怎麼樣】
“這廟有問題。”在那禅房裡被耽誤了太久,單快快現在要開始加速趕進度了,“抓緊時間,好好檢查一下這裡。”
于是,“師徒”二人便開始分頭行動了。
等等,他們好像并不止兩個人同行啊。
是不是把誰給忘了?
單快快這才想起了隐身狀态中的常慢慢,向四周的空氣問話:“常溯,你還在嗎?”
默默潛水中的常溯幾乎是秒回:“我在,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單安洄想起了剛才在禅房裡的那一幕,他立刻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咳咳,算命的都是騙子,信不得。”
難得見到這位小氣組長也有害羞的一面,常溯突然就想逗逗他:
“是嗎?可我怎麼感覺算得還挺準的。”
單快快也不甘示弱,回怼:“那你最好小心一點,她說我是 ‘克夫命’ 。”
畢竟他倆昨天才剛“冥婚”過嘛。
其實,常慢慢也是個從不封建迷信的,他就是故意要開個玩笑:
“沒關系,我正好穿了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