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駱楠竹冰冷的聲音從蕭霖頭頂傳來。

蕭霖順從地重新擡起頭，然而又和剛才一樣，他剛擡頭望向駱楠竹就又被扇了一個耳光，這次比上一下力道更重。

“少爺就打到消氣為止吧。”蕭霖對駱楠竹淺淺微笑着，他拉起駱楠竹的手将掌心貼在了自己臉頰上。

“哼。”駱楠竹冷笑，“真是下賤。”駱楠竹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我打你你也很爽的吧？”

蕭霖微微低頭用手背按了按被打的地方，露出一個帶着些許歡喜的淺笑，“少爺消氣了嗎。”

還在笑，看來是真的很爽是吧。駱楠竹瞪着蕭霖咬牙切齒地想道。

“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氣什麼。”駱楠竹停了手，捏着蕭霖的下巴擡了起來。

“是我不好，我不該…引誘少爺和我做那種事。”蕭霖垂下眼，做出愧疚的神色。

“就這樣而已？”駱楠竹問。

“我……不知道。”蕭霖不知道駱楠竹還想讓他說什麼。

“平時裝得柔弱可欺好玩嗎？上我就能讓你報複到駱炜烨了嗎？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嗎？！這樣玩弄我你就高興了嗎！”駱楠竹咬着牙，一口氣說出了一連串質問，他捏着蕭霖下巴的力道也重了些。

“不是的少爺！”蕭霖的表情慌亂了起來，他急切地搖頭否認，駱楠竹少見他慌亂的樣子，平時哪怕是被他抽鞭子痛到哭出來他也隻是像理所當然一樣接納，不求饒也不躲閃，雖然他也有慌亂的時候但像今天這種程度的還是第一次。

“那是怎麼樣。”駱楠竹松開了手，繼續質問。

“少爺……”蕭霖雙手握住駱楠竹的手，低下頭将他的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仿佛虔誠的信徒跪在神的面前訴說自己的信仰。

“我承認，剛剛認識您的時候，我确實是故意在引誘您，為了報複您父親。”蕭霖閉着眼，身體因為緊張有些輕微的顫抖，“如果您父親被他的兒子背叛，這對他來說肯定是一種巨大的羞辱，所以我才這樣做。”

“我早已失去了一切，但您父親甚至連我最後的一點尊嚴都要摧毀。”幾顆淚珠滴在浴室的地闆上，發出細小的水滴聲。

這是蕭霖的眼淚。

“但是後來我真的愛上您了——也許您不相信，畢竟您确實對我也不怎麼好。”

駱楠竹聽到這剛想發火但蕭霖又繼續說了。

“但是和您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我這三年以來最快樂的日子。這些年我都活得像一個行屍走肉，是您讓我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覺，您已經是我生命最後的意義，我不想離開您，也已經離不開您了……”

駱楠竹有些動容，但他一想到蕭霖平時的那些“表演”就又有些遲疑。

“也許我有時候是會故意表演得很柔弱，但我對您的感情絕對不是表演。”蕭霖輕輕地吻了吻駱楠竹的手指。

“不信……”駱楠竹抽回手，十分别扭地扭過頭不看蕭霖，但是耳朵尖卻明顯地紅了。

“我會慢慢讓您相信，所以請給我時間。”蕭霖站了起來，俯身在駱楠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那我要看你表現怎麼樣…再決定相不相信你……”駱楠竹攬住了蕭霖的脖子，擡起眼盯着蕭霖，小聲地回答。

“好——”蕭霖的手捧在駱楠竹的耳畔，溫柔地笑着說，“您累了吧，我們現在去睡覺好不好？”駱楠竹點了點頭。

蕭霖橫抱起了駱楠竹，就這樣把他抱回了卧室，蕭霖把他輕輕放在床上，替他換好睡衣後笑眯眯地問道：“要我陪您睡嗎？”

“不要！快點回你房間去！”駱楠竹猛地轉過身蓋上了被子。

“好吧，晚安少爺。”蕭霖輕輕撫了撫駱楠竹的頭發，然後便關了燈出去了。

家裡很快安靜了下來，蕭霖房間的燈也關上了。駱楠竹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最後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站在蕭霖房間門前，猶豫再三才終于開門走了進去。

蕭霖躺在床上看似已經睡着了，駱楠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蕭霖的床，在他身邊輕輕躺下。黑暗裡駱楠竹看不清蕭霖的臉，隻有一點微弱的光從窗外透過窗簾照進房間裡。

他朝蕭霖懷裡靠了靠，剛剛閉上眼睛就被人攬進了懷裡。

“蕭霖！”駱楠竹猛地睜開眼，臉皮瞬間燙了起來，好在黑暗中蕭霖無法看到他發紅的臉，“你你你…你沒睡啊！”

“當然不是啊，少爺上來的時候我才醒的呢——”蕭霖又把手臂收緊了些。

“哼……”駱楠竹也攬住了蕭霖的腰，重新閉上了眼睛，“睡了。”

“晚安少爺。”蕭霖揉了揉駱楠竹的頭發，在黑暗中偷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