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楠竹沉默着低下頭，蕭霖能看到他眼底閃着點點淚光。蕭霖把手掌貼上了駱楠竹的臉頰，拇指在他的皮膚上摩挲着，“說起來，我們還沒接過吻吧。”蕭霖笑道。

“什麼啊……”駱楠竹擡起眼有些不滿道，“明明就有兩次……”

“什麼？”蕭霖愣了愣。

“你趁我睡着偷偷親我的事你不會忘了吧！”駱楠竹不敢相信地瞪着蕭霖道。

“原來你那時候已經醒了。”蕭霖低頭輕笑，“那第二次是什麼時候？”

“……”駱楠竹安靜了下來，垂下頭望着别的地方小聲嘟囔道：“就是你那次被捅了一刀昏過去的時候啊……”

“啊——”蕭霖回憶起了那件事，他一直以為那隻是他昏迷時做的夢而已，“原來那真的不是夢啊。”蕭霖緩緩湊近了駱楠竹的臉，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那——那時候…你為什麼親我？”

蕭霖的聲音很輕，撩撥得駱楠竹一陣心癢，“我…不知道……”駱楠竹看着蕭霖近在咫尺的嘴唇吞了吞唾液，他的臉早已一路紅到了耳朵尖。

“不說嗎——”蕭霖放開了駱楠竹，故作失望地撐着身子望着天花闆，“好吧——那我…唔……”駱楠竹抓着蕭霖的領口把他拉了過來，然後便吻了上去，把蕭霖後面的話都堵在了嘴裡。

這是一個短暫的吻，隻是簡單的嘴唇相貼，蕭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駱楠竹就松開了他。

“楠竹……”蕭霖不可置信地望着因為羞恥而别過臉去的駱楠竹，用指尖輕磨着自己的嘴唇。

“你還不懂嗎？别讓我說出來！”駱楠竹的雙肘撐在膝上捂住了臉。

“不懂，一定要你說出來我才懂呢——”蕭霖笑了起來，伸手用手指輕輕劃過駱楠竹的耳廓，然後停在他泛紅的耳垂上揉了揉，“告訴我嘛，我好想知道——”

“我……”駱楠竹放下了捂着臉的手，但他抿着嘴唇，還是說不出口，他從來沒有這樣直接地對人表達過愛意。

“我愛你。”駱楠竹還在猶豫的時候，蕭霖輕柔地攬着駱楠竹的肩膀，先他一步在他耳邊輕聲說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駱楠竹的眼淚便湧了出來，“為什麼……我有什麼值得你去愛的……我那樣對你…你不應該……不應該對我這麼好……”

蕭霖感受到了，駱楠竹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他在抽泣。

“因為你是駱楠竹我才愛你，不管你對我怎樣，不管你是什麼樣我都會愛你。”蕭霖摩挲着駱楠竹的後背，輕聲安撫着他。

“不……都是因為我…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楠竹。”蕭霖抓着駱楠竹的肩膀把他扳到了面對自己的方向，“快沒時間了吧。”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嗯……”駱楠竹垂下眼點了點頭。

“剛才的吻，隻是那樣就夠了嗎？”蕭霖彎起眉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從前和别人也都是這樣接吻的嗎？”

“什麼别人……”駱楠竹看着他，微微皺起眉小聲地嘟囔着。

“好好好，沒有别人——”蕭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沒時間了哦。”

“……”駱楠竹又開始别扭起來，扭捏了半天都沒動。

蕭霖湊過去托起他的下巴，壓低了聲音說道：“嘴張開一點。”

駱楠竹照做了，但不知為何他莫名地緊張，全身都緊繃着。看着駱楠竹這個樣子蕭霖覺得實在可愛極了，“别這麼緊張。”蕭霖輕笑，撫了撫駱楠竹的嘴唇，然後攬着駱楠竹的脖子将自己的唇瓣貼了上去。

這大概就是最後了吧。蕭霖想道。

溫暖、柔軟，這是駱楠竹嘴唇的觸感。蕭霖吻得溫柔又纏綿，在最後的時間感受着他。許是情不自禁，駱楠竹輕輕抱住了蕭霖。

擁抱。蕭霖有些恍惚，他們上一次擁抱是什麼時候呢。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什麼都做過了，可唯獨擁抱、接吻這樣的事情，他們卻幾乎沒有做過。

“用力一點抱我，好不好。”蕭霖短暫地離開了駱楠竹的嘴唇，輕聲請求。

“可是你……唔…”駱楠竹的話還沒說完蕭霖就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唇。

駱楠竹青澀地回應着蕭霖的吻，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了，這時候卻又像一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駱楠竹收緊了手臂，更用力地抱着蕭霖，他感受到了蕭霖呼吸瞬間的停滞，但誰也沒有放開對方。

蕭霖折斷的肋骨還在隐隐作痛，被這樣抱着更是讓疼痛蔓延到了全身。但是無所謂，就這樣記住駱楠竹帶給他的東西，親吻、擁抱和疼痛，這樣很好。

門口又傳來了催促的敲門聲。

“我愛你。”駱楠竹在蕭霖耳邊低語。

一切都太晚了，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如果能早一點…早一點坦誠的話……

“剩下的事就等你回來再做吧。”蕭霖淺笑注視着駱楠竹的眼眸。

駱楠竹放開了蕭霖，“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再來找你，你…不要忘了我……”駱楠竹也回望着蕭霖的眼眸，眼底閃着淚光。

“嗯。”蕭霖點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駱楠竹戀戀不舍地走到了門口，握着門把手時最後回頭注視了蕭霖片刻，終于打開門離開了。

駱楠竹走後蕭霖閉着眼靠在床頭，眼淚不住地滑落，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沁入肺腑的疼痛。

不會再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