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城這場演出聲勢浩大。
一場演唱會上,彙集了《歌手新生代》的前三名,還有一位導師坐鎮。
而這場,毫無意外,坐鎮導師就是裴止念。
White crayon全體成員都被遞了票。
沾的是齊承奕的光。
連江念郁都好生打扮了一番,踩着小高跟穿上了個包臀裙,妩媚成熟,比她在樂隊裡那幾個人面前嚴厲領導模樣好上不少,聽說是她初戀回國,也買了這場演出的票。
初戀初戀。
怎麼每個人都被初戀絆住了腳後跟。
秋少關坐在演唱會vip坐席上,舞台離他的位置不遠,是個既不耽誤看清舞台上本尊,又能将大屏投影盡收眼底的位置,估摸着是裴止念有意為之。
在場的工作人員還專門過來給齊承奕送了個上面寫着“裴止念”三個大字的燈牌。
打開燈牌開關,淡紫色燈光碎散得攏在齊承奕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有種莫名的诙諧感。就像是老僧誤入盤絲洞。
喻末初指着他“你你你”了個大半天,沒忍住捧腹大笑,說:“你笑一下吧齊承奕,闆着張臉幹什麼呢,一會兒裴止念可就要上台了,見着他你還不開心?”
估摸着齊承奕應當是和裴止念吵架了,他回話也冷着調調,“反正有那麼多人都舉着牌兒,他壓根兒看不見我。”
“你倆吵架了?”喻末初瞬時瞪大眼,就差拿盤瓜子過來邊吃邊唠,他八卦道:“因為啥啊,因為啥啊。”
齊承奕搖搖頭,沒說話。
聽見這倆人的話,秋少關扭頭看了眼,入場人員已經擠滿了大半場地,不少人手裡都舉着燈牌,但一眼望去一片紫,到底其他幾個隻是初露頭角的新人,雖說微博也有了不少的粉絲,但能親自到現場支持的還是少數,隻有碎散的一小片是屬于他悶的燈牌。其中印着“蘇乞白”三個字的燈牌還要比其他兩個多不少,但還是極易被淹沒在紫光中央。
秋少關問工作人員要了個官方制作的燈牌,上頭印着四個人的名字,亮燈的時候四個輪流閃,有點兒雨露均沾那味兒,每個人都亮幾秒。
給燈牌拍了張照,發給蘇乞白。
配字。
[秋:來看明星演唱會。]
那邊應當是在忙,半天沒個回應。
等了兩分鐘,秋少關就把手機收起來,但剛塞進兜裡,還沒離手,就感覺掌心震動了下。
再把手機掏出來。
一看。
不是蘇乞白,是楊笙。
楊笙銷聲匿迹了有一段時間,至少上次寵物店碰過面後,他就沒再主動同秋少關說過話,而自那之後,秋少關鮮少往酒吧裡鑽,沒了沈憐風、他往裡一進就像是狼群裡被觊觎窺探的唯一一隻羊羔,況且他後頭還跟着某個不死心的人,着實沒什麼意思。基本喝完一杯就走,倒是沒撞見過楊笙。
而楊笙偶爾還在網上宣揚所謂學長學弟的友愛戲碼,最初還有些熱度,但秋少關持續性的冷處理,加上有不少人扒早年貼吧,發現秋少關身邊壓根兒就沒出現過楊笙這号人物,風浪也漸漸平息下去不少。
至于秋少關之前同他說的那個交易。
楊笙這次就是來講這事兒。
[笙笙:學長,他回帝都了。]
看了眼,秋少關沒回。
楊笙又發來一條。
[笙笙:但是我要到他的手機号了。^_^]
秋少關才回了句。
[秋:好的。]
冷漠得像機器人自動接收消息後的回複,但那頭的火卻絲毫沒有被澆滅,反倒是接連發過來幾個小貓的可愛表情包,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貓和小黑長得格外相像,盯着表情包看了一會,秋少關把它們都給存了下來,至于楊笙的消息,還是沒回。
幾個表情包他能回什麼。
身後震天的呐喊浪潮卷來。
秋少關有些不大習慣地回頭看了眼。
所有的燈牌都已亮起。
燈影璀璨下,每個人渺小的身影都被徹底遮住,這和秋少關演出時不大相同。
White crayon演出時基本都是露天,雲在頭下,地在腳下,而前邊就是個個尖叫呐喊的臉。
說實在的。
這還是秋少關第一次聽演唱會。
也不對。
他之前也聽過不是街頭演唱會,一個人拿着麥克,一群人圍在他面前搭出個簡易版演唱場地。
但總歸不是這麼正宗。
先上場的是幾個選手。
按照排名來。
蘇乞白是第一個。
秋少關照葫蘆畫瓢地把燈牌打開,舉到頭頂上搖了兩下,一扭頭發現自己身邊那排隻有自己搖得跟個找太陽的小向日葵似的,就放下了胳膊,把那燈牌下邊連着的竿竿插在座椅把手上的固定孔裡。
燈牌正對着台上。
過了半晌,歌曲前奏剛響了一半,秋少關又冷着臉把燈牌上的燈串給關了。
那光太亮,還好死不死正投在他眼前,不過兩三分鐘,他就感覺眼前糊着片黑影,别說舞台了,他連坐在自己前面那人的後腦勺都看不到大清。
老花眼估摸着也就這滋味了吧。秋少關想。
蘇乞白唱的歌是秋少關從來沒聽過的,想着,應該是他在節目裡唱過的比較火的歌,調子低低的,緩得飄進耳朵還打着轉兒,秋少關沒想通他怎麼選了這麼一首抒情歌來開場。
但後一秒,在場的人就開始齊齊跟唱,高潮部分疊起不斷,詞也特好。
“鳥啄着黃昏墜落日暮。”
“我鎖着歲月恍恍惚惚。”
“……”
“夢枕着陸離不住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