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完了。
陳木霎時松了口氣。
關可年把屏幕上定格的照片舉到兩人面前。
秋少關看了眼。
他視線沒大看準鏡頭,剛看到半空的高度,除了看起來像發呆溜号被狗仔抓拍了,其餘的都還不錯,至于陳木,秋少關發現,關可年還真有兩把刷子,照片裡的陳木視線端端正正地看着鏡頭,角度的特殊選擇讓他的站姿看起來也沒肉眼那般頹靡,隻像是微微駝背,反倒給這個長發男孩添了抹格外特别的憂郁氣息。
開門前關可年的那一句玩笑話,也被秋少關重新想起來。
他可不就是個讓陳木看起來更好的小太陽嗎。
陳木隻匆匆掃了眼照片,就點頭說:“好、好看。”
關可年頗為自得地搖頭晃腦,還到秋少關面前吹噓道:“哥,不瞞你說,曹哥這些年的禦用攝影師就是我,别看他都年紀挺大了,在我手機裡邊,他就跟十八歲小夥是的。”
這牛吹到天上去了。
秋少關瞥他眼,“曹叔他偷摸打肉毒素了?”
關可年憋不住笑,“哥,你要笑死我了。”
連陳木也露出抹淺淺的笑。
秋少關往客廳陽台處擺着的鍵盤走過去,路過陳木身邊時,像是随口一提:“你養花嗎?”
陳木怔了下,才搖頭,鬓角長發滑落着遮住大半視野,他一點點轉過身去看秋少關。
秋少關說:“你這兒不養花可惜了。”
有太陽,有木。
秋少關手摸到鍵盤上,神情随意地提起往事:“我以前就愛養花,養得特好,養了三年,那三年花都沒死過。”
還沒等死,就換新花了。
“真假?”關可年擺明不信,“我聽曹哥說,你那花是用來埋鑰匙的啊,能活得那麼好?”
“嗯。”秋少關臉不紅氣不喘,“養花高手。”
關可年将信将疑,但秋少關這麼一提,他也覺得養花是個好主意。
養花有個養字。
要是都能盡心養好花,養自己自然也不差。
而且養點兒好看的花也養眼,還能給屋子裡添不少人氣兒。關可年扭頭問陳木:“要不咱也養兩盆花?正好哥不是說他養花高手嗎,咱要是養不明白,還能問問他。”
話落,他又用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所謂的悄悄話:“你還能用這當借口,多跟你偶像講幾句話是不,一箭雙雕啊。”
陳木臉上漲紅些許,遲緩點頭道:“好。”
見他那樣。
關可年沒忘記正事兒,問了句:“你今天去看醫生了沒?”
“沒、沒有。”陳木垂下頭,
關可年霎時恨鐵不成鋼道:“陳木,你怕啥呀,秦醫生人很好的,前幾年我小外甥出生,我哥産後抑郁,整天以淚洗面,我嫂子給他找的秦醫生,立竿見影啊,那一陣兒我還總借着陪我哥的名頭逃課,去秦醫生那兒轉悠,他還總給我找好吃的呢,要不是我有毅力,常運動,我在成小胖墩了。”
他歎口氣,說道:“他後來去美國學習,我還惋惜了好一陣呢,幸好他又回國了,他人真得很好,陳木,你别怕。”
秋少關簡單檢查了遍鍵盤,沒什麼問題,關可年說的不大得勁,應當是他彈的時候出了問題。
他站在一旁,等着關可年交代完陳木。
關可年絮語不停:“陳木,一會兒我重新給你預約,你見到他就不會緊張了。”
陳木嚅嗫嘴唇,說道:“我、我今天看見他了,我還是……很緊張,他看起來很、兇。”
“兇?”關可年詫異道:“你是不是看錯人了,是秦叙白嗎?他不可能兇啊。”
這名字入耳。
秋少關都不知道該感慨太巧,還是該認定他被扯到了沒有盡頭的漩渦裡去。
但他也明白過來了。
陳木應該是見錯人了。
秦叙白。
那樣一張笑眯眯的臉。
真不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