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示什麼?”狡黎笑着問道,“預示你們就是接下來要死的人嗎?”
“……你倒是不慌。”寇栾忍不住轉頭瞥了對方一眼,“要真是我,先死的可不是我,你就一點兒都不怕?”
“如果我說,我怕得要命呢?”狡黎的笑容愈發燦爛,“但單純的恐懼無用,怎麼做,才是關鍵。”
“心态真好。”寇栾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你放心,我也挺善良的,能不害死你,我盡量不害。”
“謝了。”狡黎輕輕挑動眉梢,“不過,力所能及就好,畢竟,你要是累死了,倒黴的還是我。”
“哈哈。”
寇栾暢快地笑了兩聲。
貧了好一會兒,其實隻是為了消磨那一縷,一直盤繞在他身邊的陰冷氣息。
直到睡意來襲,寇栾才忽然醒悟,這一縷氣息,究竟來源于什麼——
他似乎一直在被注視着。
一夜無夢亦無恙。
醒來的那一刻,寇栾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他眨了眨眼睛,卻看見了狡黎挺拔的背影——
對方似乎醒得比自己早,此刻已經站在門邊了。
寇栾直起上半身,聽見他的動靜,狡黎也轉過了身,和他對視到了一起。
剛剛醒轉,寇栾懶得開口說話,直接給了狡黎一個眼神。
下一秒,狡黎就微笑着沖他搖了搖頭,寇栾立即明白過來,昨晚又是一個平安夜。
……總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感啊。
寇栾暗暗在心内感慨道。
白天,這間主屋的壓迫感,比起夜裡,要小上不少,但那股被人注視的不适感,卻依然存在。
很快,寇栾就爬了起來,和狡黎一起出了屋子。
兩個人站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另外兩間屋子的人,終于也接連出了房門。
大家看上去都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看來,昨夜不僅什麼都沒發生,衆人還在遊戲的強制作用下,全部陷入了沉睡。
“主屋有什麼異常嗎?”徐地傑問道。
“沒有。”寇栾搖了搖頭,“除了氛圍有點詭異,其他都差不多。”
聞言,其餘人的臉上,均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好歹昨晚他們都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心情還算得上不錯。
“既然如此,先去老頭那兒接任務吧。”徐地傑說道。
然而,一行人剛剛走出了院門,就發現似乎有點兒不對。
“那山——”王姐伸出手,眼神十分驚恐,“你們看,是不是……紅了?”
“嗯。”寇栾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看來,昨晚并非什麼都沒發生,隻是為了不讓我們察覺,把所有人都弄昏了。”
“趕緊去找老頭吧。”徐地傑大步向前走去,“遲則生變。”
于是,六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老頭的住所。
然而,還沒到達住所,衆人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像是深海打撈出的魚,在太陽下曝曬了三個多月,又混上了發酵食品的氣味。
仿佛再多聞一秒,都會被腌入味兒。
“我天!”男孩劉郁捂住了鼻子,“糞坑爆炸都沒這個臭吧?”
從外觀上看,老頭的屋舍,依舊大門緊閉,沒有什麼端倪。
寇栾謹慎地叩了叩門,等了半晌,都沒有任何回應。
無奈之下,他隻能再度爬上了牆頭。
“咋樣?”
甫一下來,王姐就焦急地問道。
寇栾面色怪異地搖了搖頭。
“裡面還是空的?”徐地傑皺起眉頭。
“不,院子裡……”寇栾停頓了幾秒,似乎在尋找合适的措辭,“有一灘爛肉。”
“……卧槽!”聞言,劉郁原本捂住鼻子的手,又往下挪了挪,成功把他的嘴巴,也一起蓋住了,男孩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悶,“别說了!我真快吐了!”
“爛肉?”徐地傑疑惑道,“是什麼樣的?”
于是,寇栾的表情,再度變得微妙起來:“……不太好描述,建議自己爬上去看看。”
很快,膽子比較大的幾個人,就直接上牆看了。
下來的時候,徐地傑的臉色不大好,但他已經理解寇栾的為難了。
那的确是一灘爛肉,卻和菜市場那種剁碎的肉末不同。
那一灘爛肉,完全失去了内裡骨架的支撐,也沒有任何人體血液的痕迹,隻有腥黃和爛肉交雜,似乎還能隐約看見隆起的腫包,在肉團上緩緩地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