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路上,有碰到什麼異樣嗎?”沉思了幾秒,寇栾問道。
“沒有。”男孩搖了搖頭,“這紅光看着唬人,實際卻好像沒有什麼危險。”
“嗯。”寇栾點了點頭。
這一點,倒是和他們的感受一緻。
“從今早開始,徐地傑的狀态就不太對勁,即使是因為時間的問題,也不至于前後差距這麼大。”寇栾分析道,“但他既然人都消失了,我們也無從得知原因了,可無論如何,骸骨是一定要追回的,這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那咋辦?”劉郁焦急道。
“找。”
此時,距離他們通關遊戲,隻剩下最後的兩個小時。
“你們在這裡等我們。”寇栾冷靜地說道,“這裡雖然是墳地,但應該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們要去哪裡找徐地傑?”男孩詢問道。
“鎮上。”寇栾回答道,“順帶把新找到的那副骸骨,送到老太太家。”
“新的?”劉郁瞪大了眼睛,“你們找到了一副新的骸骨?”
“嗯。”
“勞施的老婆嗎?”
“嗯。”
男孩還想再問,卻被女孩拽住了袖口。
“我和你解釋吧。”女孩小聲說道,“别耽誤他們了。”
“好。”男孩立馬乖乖地住了嘴。
“我們一定會回來的。”寇栾安慰性地一笑,“别怕。”
語罷,他就和狡黎飛速地朝着鎮子的方向奔去。
一到達鎮子的區域,寇栾就放慢了腳步,他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了一下四周的動靜。
在和狡黎确認過,一切無恙之後,他才再次恢複了全速。
如果能夠平安回去,他一定要把鍛煉量加倍。
跑得肺都快脫出胸膛的寇栾,暗暗想道。
他用手将早已破破爛爛的絲巾移開,邊跑邊緊盯着腕表上的時間。
老太太的住所,幾乎和墳地,位于明鎮的兩端,即使他們拿出了全速,也耗費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夜間顯然不适合敲門,再加上詭異的紅光籠罩,寇栾果斷地決定使用一項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的技能——
爬牆。
很快,他就和狡黎無聲地攀上了牆頭,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兩雙眼睛。
托了紅光的福,即便此刻是黑夜,院子裡的場景,對于他們來說,也不算太模糊。
“果然……”寇栾小聲說道,“又變成肉泥了。”
隻見老太太的院子裡,正窩着一灘肉泥,肉泥的最上端,還附着一張肖似老太太的臉。
“她”的雙眼緊閉,似乎正在沉睡。
看來,鎮民的形狀改變,确實取決于紅光是否出現。
“現在怎麼做?”狡黎轉頭看向他問道。
“……讓我想想。”寇栾愣了愣。
事實上,他還沒有徹底地想好下一步。
老太太曾經說過,人要入土為安。
然而,現在他們身上的這副骸骨,顯然早已入了土,卻并沒有“安”。
“你為什麼會認為,還有一副骸骨?”見他一直沉思不語,狡黎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啊?”寇栾再次愣住了,“大概是因為老太太的态度吧。”
“第二次拜訪她的時候,我們已經帶上了小女孩的骸骨,如果那就是她口中叫喊的‘孩子’,她的反應不會那麼平淡。”擔心狡黎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他進一步解釋道,“況且,不論是我的夢境,還是葉谧的夢境,都沒有出現過模樣肖似她的家奴。”
“倘若她真的像我們之前推測的那樣,和小女孩的關系極為親密,她又怎麼會在小女孩遭受如此大的苦難時,選擇袖手旁觀呢?”寇栾反問道,“甚至小女孩在死後,對整個鎮子實施的懲罰,也絲毫沒有繞開她的意思。”
“有道理。”狡黎點了點頭。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此‘孩’非彼‘孩’。”寇栾歎了口氣,“明鎮的女性極少,我猜測,在勞施帶領鎮子緻富之後,一些鎮民為了迎合或讨好他,罔顧老太太的意願,将她年幼的女兒,強行嫁給了勞施。”
“後來,她的女兒因為年齡太小,死于難産,卻在死前掙紮着生下了勞施的女兒。”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老太太那些看似瘋瘋癫癫的話語,以及她在面對小女孩的骸骨時,那種極為怪異的态度。”
“嗯。”狡黎認同道,“我們之所以失敗了兩次,是因為我們漏掉了一位主角。”
“沒錯。”寇栾繼續說道,“老太太的女兒,大概率是由勞施下葬的,那時,鎮子還算富裕,因此她的棺材很精美,而她又是死得最早的一個,棺材肯定位于最下層。”
“而勞施死後,鎮民出于愧疚和懼怕,也為了心安以及減輕負罪感,決定将他和他的妻子葬在一起。”
“但他妻子的棺材太小,裝不下他的骸骨,于是,已經貧困不堪的鎮民,随意給他打造了一具新的棺材,将他葬在了妻子的上一層。”
“如此看來,至少對于勞施本人,他的妻子不會懷有任何的愛意,所以即使被安葬了這麼多年,她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入土為安’過。”
寇栾一口氣将自己的分析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