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和“我在雪山吃炸雞”的對話,壓根兒就沒有這款遊戲的痕迹。
寇栾想了想,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不安引”三個字,搜索了半天,都沒有任何相關信息。
“不對勁。”
他皺起眉頭。
雖然遊戲的難度很高,但幸存者肯定不少,寇栾相信,這些幸存者,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會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和自己此刻的舉動類似。
那麼,問題來了——
偌大的網絡世界裡,怎麼會連一點《不安引》的蛛絲馬迹,都搜集不到。
“除非……”
寇栾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他調出通訊錄,撥打了經紀人的号碼。
“喂?”
“我給你推薦一個遊戲。”寇栾決定直入主題,“叫做《不安引》。”
“啊?遊戲?”經紀人疑惑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出,“莫名其妙推薦什麼遊戲……大哥,你少玩點兒遊戲吧!把心思多放在拍戲上!”
“叫做《不安引》。”寇栾又重複了一遍。
“算了,怕了你了。”經紀人的聲音有點無奈,“叫做什麼?你倒是說啊!怎麼又卡殼了?
“沒什麼。”寇栾了然道,“挂了。”
“我去——”
下一秒,寇栾果斷地掐斷了電話。
他的猜測已經基本得到了印證。
出于嚴謹的原則,他還是用大号的微博,給自己的小号,發送了“不安引”這三個字。
果不其然,小号那邊的私信列表,顯示什麼都沒收到。
寇栾歎了口氣,他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睡袍,不抱期待地在口袋裡掏了掏。
顯然,原本在牛仔褲口袋裡的蝙蝠頭套,此刻并不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下次進入遊戲的時候,那個SR級别的道具,還會再次出現嗎?
寇栾認真地思索道。
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志足夠清醒,他甚至要産生懷疑,這一系列的經曆,是不是自己腦海中産生的幻覺。
很快,他就确定了這一切絕不是幻覺——
頭條新聞中彈出了一條駭人聽聞的報導。
S市某個高校的男老師,将頭埋入職工廁所裡,生生地被排洩物溺死,身旁還有一個破碎的瓶狀項鍊。
警察在排查他手機的時候,發現了他的遺書,基本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然而,假如意識清醒的人,企圖用溺死自己的方式自殺,那在憋到臨近生理極限的時候,求生的本能,勢必會讓他從水裡脫出。
因此,根據警方的推測,該名男老師應該是提前服用了緻眠類的藥物,在意識快要陷入昏迷的時候,才将頭埋了進去,從而失去了掙紮的可能。
當然,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屍檢後,才能确認。
比起他詭異的死法,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遺書内容。
他在遺書中,詳細地記錄了幾年前,他在鄉村執教時,犯下的惡行,以及他在事後更為惡劣的掩蓋和逃避。
多年前的懸案,終于得以告破,受害人家屬得知消息之後,哭得幾乎暈了過去,唯一的安慰,就是兇手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原本計劃和那名男老師步入婚宴殿堂的女老師,幾乎算得上是懸崖勒馬,大劫得避。
她既驚又怕,心中那無邊無際的傷感,早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盡數煙消雲散了。
看見“徐某”這個代稱,寇栾已經明白了大半。
他訝異于徐地傑竟然會有這樣的曆史,對于後期對方的反常表現,也終于有了一絲了然。
寇栾從來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
然而,對于徐地傑的這個結局,他不得不承認,頗有幾分命運的味道。
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之後,他定了一張去外市的高鐵票。
按照王姐所說的地址,他找到了王姐居住的地方,九隻貓餓了整整一夜,此刻正乖乖地排成了一列,等待着投喂。
寇栾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貓糧,挨個喂過之後,他撥打了當地民間動保組織的電話。
他不可能每天都來外市一趟,因此,他需要找到合适的人,來照顧這些流浪貓。
從白天溝通到傍晚,他終于聯系上了一個組織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住的地方,離這裡很近,寇栾也稍稍考察了一下,對方的家裡有四隻貓,個個養得白白胖胖,是個真正的愛貓加養貓的專業人士。
小姑娘不認識寇栾,隻是覺得他有點眼熟,再加上他外貌俊秀,談吐得當,很快他們就順利達成了一緻。
寇栾決定每個月往小姑娘的銀行賬戶,彙入九千塊錢,由她來幫忙喂養這九隻流浪貓。
“肯定要不了這麼多的!”聽見金額的時候,小姑娘拼命地擺了擺手:“這樣吧,第一個月的月底,我把實付後多出的金額退還給你,後面你就按照扣減後的金額,打給我就行。”
“沒關系。”寇栾笑了笑,“要麻煩你這麼久,多出來的錢,就當做辛苦費了,不必推辭。”
“……好吧。”被寇栾的笑容,一瞬間晃花了眼,小姑娘下意識地就答應了下來。
處理完了這樁事,寇栾打算趁着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坐上回程的高鐵。
他和小姑娘告了别,定好車票,就擡腿往小區外走。
然而,沒走幾步,他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