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家都準備離開,最開始發現迷霧散開的那對夫婦,反倒猶豫了起來。
“老章,咱們走嗎?”妻子看向她的丈夫,小聲地詢問道。
“你信他們說的嗎?”丈夫顯然也難以下定決心,“我怎麼聽着,那麼玄乎呢!”
“是啊!”妻子認同道,“說實話,我都沒怎麼聽懂,不過,聽他們的意思,我們要去坐什麼列車,車上還有危險,好像是會喪命的那種!要不……咱們還是别去了?”
“那就不去了。”丈夫點了點頭,“但我們現在咋出去?就在這兒幹等着?”
“我……”妻子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們最好和我們一起。”還沒有離開的寇栾,聽見老夫婦的對話,決定還是提醒他們兩句,“雖然不知道玩家,一直留在這裡,會是什麼下場,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言盡于此,他不打算再多說。
那對老夫婦,聽完他的話,似乎并沒有打消顧慮,仍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見狀,曾芸靜走上前,聲音溫柔地說道:“叔叔阿姨,你們就和我們一起吧!再怎麼說,人多總比人少好,我和你們一樣,也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但我相信我的朋友,實在害怕的話,你們可以牽着我的手,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甩開你們!”
聞言,寇栾欲言又止地看向了曾芸靜,但他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對方還是那副老樣子。
即使娛樂圈是個外界公認的大染缸,也改變不了她善良單純的本質。
曾芸靜人長得和善,聲音又輕柔,比起沒有什麼表情的寇栾,對上了年紀的人來說,明顯更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老夫婦終于卸下了防備,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
那位妻子笑了笑:“小姑娘,你說得對,那我們兩個老家夥,就跟着你走了。”
至此,所有玩家終于踏上了那條小徑。
周景然和Ashy走在最後,稍稍和衆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前往目的地的過程中,幾個人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精明男子名叫曹貴,本身在物流公司擔任一個小經理;另一位稍微年輕點兒的中年男子名叫孫和平,是個小吃店的店長;老夫婦沒有說他們的名字,隻說了姓氏,兩人巧合地都姓“Zhang”,發音相同,字卻不一樣——
丈夫是“章”,妻子則是“張”。
其餘的玩家,在遊戲開始之前,基本就已經互通了姓名,此刻隻是簡單地說了兩句。
讓寇栾略感詫異的是,周景然竟然也在交流的過程中,開了“金口”。
據他所說,他是華國一流學府的曆史學在讀博士,今年即将畢業。
一瞬間,對方身上的很多氣質,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寇栾卻愈發好奇起了對方是怎麼被诓進這個遊戲的。
“你們都見過非人型的SSR嗎?”想到那隻無論怎麼看,都是一隻貨真價實的犬類的Ashy,寇栾忍不住回過頭,向離他最近的精明男子曹貴發問道。
“哪能啊!”曹貴趕緊應道,“‘王’都沒見過幾個,更别說犬類的SSR了!”
“那你們怎麼一點兒都不驚訝?”
對比于自己剛剛看見Ashy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現場的其他人,簡直淡定得出了奇。
“我們早就驚訝過了。”曹貴忙不疊地解釋道,“你出現得晚,我們剛看見那隻狗的時候,反應比你還大。”
“原來如此。”
寇栾點了點頭。
既然是時間差的原因,那他就能理解了。
看來,非人型的SSR,在“引”裡并不是什麼常見的現象。
介紹的過程中,塗掠沒有開口,反倒是他的SSR阮妄,幹淨利落地撂下了幾個字。
“阮妄,喜歡打架。”
這個全身黑的姑娘,聲線和她的長相,顯得十分相稱,都是毫無疑問的禦姐。
聽完她的話語,恰好走在他們身後的老夫婦,瞬間停住了腳步,兩個人步調一緻地向後挪了挪,努力和這對“煞神”,拉開足夠遠的距離。
阮妄笑着“哼”了一聲,仿佛背後長了眼睛。
幾個人就這麼看似平靜又暗潮湧動地走到了終點。
“居然真的是列車。”
曾芸靜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小徑的盡頭直接銜接到了站台。
此時此刻,衆人的面前,正停着一輛和現實世界中,相似度極高的列車。
不過,列車的型号,似乎算不上新,比起子彈頭的動車,眼前方方正正的列車,雖然不至于老舊到綠皮火車的程度,但至少也是十年多前的産物。
除了十二名玩家,站台上空無一人,寂靜得像是一座墳場。
幾個人正在打量着列車的外觀,幾節車廂的車門,忽然不約而同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