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阮妄目露不解地望向了塗掠,“他要去‘員工專用’的那節車廂?”
“嗯。”
塗掠點了點頭。
望着寇栾的背影,塗掠向來漫不經心的目光中,也漫上了少許的疑惑。
“跟上去。”
他迅速地做了決定。
“好。”
這個決定也正合阮妄的心意。
但她連着邁了好幾步,卻發現身後,并沒有傳來任何腳步聲。
她狐疑地停在原地,回頭一看,恰好對上了塗掠意味深長的視線。
“怎麼了?”她下意識地挑眉,被塗掠盯得有點發毛,“不是你說的‘跟上’嗎?”
“你剛剛——”沉默了片刻,塗掠似笑非笑地問道,“是不是想救那個女人?”
他……他竟然笑了?
事實上,阮妄從未見過塗掠,主動向她展露過笑容。
頃刻間,一股寒意順着她的脊椎,急速地竄遍了她的全身。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隻姿态倨傲的獵豹,優雅地在自己的領地巡視,尋找着她的獵物。
然而,不遠處的叢林裡,正潛伏着一隻百獸之王,冰冷地凝視着她,早已将她看做了獵物。
可怕!
這是她的第一念頭。
快逃!
這是她的第二念頭。
隻可惜,恐懼攫住了她的雙腳,讓她隻能維持着一個僵硬的站姿,立在原地。
她承認,剛剛的自己,在看見曾芸靜遇險之後,下意識地将身體前傾了少許,但那隻是她的本能動作,她也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迅速地撤了回來。
就連拯救寇栾的舉動,都是在得到塗掠的授意之後,她才看似果斷地動了手。
她本以為,塗掠一直盯着車門處的動靜,沒能留意到自己這裡一抹小小的異常。
事實證明,她不應該抱持着僥幸心理。
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塗掠的法眼。
……真是個“活閻王”。
阮妄不無崩潰地想道。
她自認是個桀骜不馴的“刺頭”,偏偏遇上了這樣的一位“王”,将自己馴得服服帖帖。
就連哪怕一丁點的反抗心思,她都不敢有。
畢竟,她深知塗掠的個性,假如她膽敢違抗了塗掠的指令,哪怕隻是一件再微小不過的事情,這個表裡如一的瘋子,都敢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
塗掠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鄭重地警告過她,她的生命,隻能由他來掌控。
因此,任何為了他人,付出自己的舉動,都必須在事先,經過塗掠的同意。
當然,塗掠是不可能同意的。
她也基本不會有為了他人奉獻自己的愚蠢心思。
曾芸靜的事,隻能算是個意外。
畢竟,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笨的女人了。
笨到即便是她,都忍不住生出了些許的憐憫之心。
“以後,不要再做無謂的舉動。”
似乎對阮妄的反應,還算滿意,刻意停頓了片刻,塗掠終于收斂了笑意,語氣平淡地說道。
“好。”
阮妄輕輕地點了點頭。
……
成功地打開了兩節車廂中間的過渡門,寇栾并沒有多麼驚訝。
果然,上一站的上鎖,是因為玩家已經做出了“原地不動”的選擇。
寇栾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員工專用”那節車廂和第二節車廂的交界處。
他沒有選擇立即嘗試開門,而是先看了看右手處的腕表。
表盤中央那個被他鑒定為“俄羅斯方塊”的小遊戲,已經被徹底補齊,變成了一個完整的矩形。
這大概意味着本局遊戲已經“圓滿”結束。
至于腕表最下方的倒計時,如今隻剩下了三分多鐘。
事實上,在剛剛停靠的時候,寇栾就已經觀察過一次腕表。
那一次,倒計時大概還剩下十分多鐘。
即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起疑。
雖然寇栾經曆的前兩局遊戲,都将時間拖到了最後,才堪堪通關,但這并不代表,玩家一定要耗盡所有時間,才能終結遊戲。
隻要他們的遊戲進度足夠快,完全可以提前結束這一切。
也就是說,玩家隻是不能超時,而“提前交卷”這個操作,甚至是被鼓勵的。
因此,寇栾并不覺得,倒計時剩餘十多分鐘,存在任何問題。
他猜測,從走下列車到走進迷霧,估計還要一段時間,十多分鐘應該就是為玩家留出的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