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種遊戲類型,确實如蘿萌萌和劉郁所說,隻有分别經曆過,才能清晰地感覺出不同,也确實作用不大。
但至少在以後的遊戲裡,玩家能夠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淺淺地了解到了這一局遊戲的套路。
聊勝于無呗。
寇栾有些無奈地想道。
“你明白了?”
通過觀察寇栾的臉色,周景然揣摩出了他的心理。
“嗯。”
寇栾并不否認。
“說說看?”
“不好說。”寇栾丢給對方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必須靠自己悟。”
“……”
終于輪到他扮演這個欠扁的角色了。
别說,确實還挺爽的。
“真的。”寇栾邊說邊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就是這麼被坑……啊不是,這麼被教育過來的。”
“好吧。”周景然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硬生生地顯露了幾分無語,“我先走了。”
在寇栾和别人科普的時候,周景然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因此,他同樣知道離開的方式。
“……等一下。”
寇栾卻叫住了對方。
“怎麼,你也有問題要問我?”
周景然看向寇栾。
“嗯。”
不知為何,寇栾此刻的面色,看起來有些古怪,他似乎正在猶豫,該不該開這個口。
“不想說的話,不必勉強。”周景然轉過身,直接邁上了小徑,“關于《不安引》,我知道的東西,不可能比你多。”
“不是,你誤會了!”見對方急着要走,寇栾趕緊開口解釋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在劇烈運動的時候,眼鏡還能夠紋絲不動?”
他幹脆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寇栾清晰地記得,他們在車下,被蝗蟲盯上的時候,周景然風一般地掠過了他們。
他同樣記得,即使處在如此的高速下,周景然鼻梁上的眼鏡,依舊巋然不動。
他不得不承認,他當時就驚歎住了。
然而,那時的情況太過緊急,他也不好開口詢問,事後又險象環生,他更是将這一茬,遠遠地抛在了腦後。
如今,萬事俱定。
寇栾看着迷霧裡的周景然,尤其是對方鼻梁上那副四平八穩的眼鏡,心中又忍不住浮現出了同樣的疑問。
因為演員的工作性質,盡管寇栾本人并不近視,但他經常需要出演一些戴眼鏡的角色。
即使事前已經盡量貼合自己的五官,定制了價格昂貴的鏡框,日常的片段,倒也還能應付,一旦角色需要進行一些幅度較大的活動時,他經常會因為眼鏡不夠聽話而NG。
演技沒問題,道具卻總是出岔子,這讓他頗為苦惱。
因此,哪怕眼下的場景,沒有那麼合适,他還是決定将心中的疑問,一五一十地問了出來。
“?”
聽完寇栾的問題,周景然的背影,卻倏地僵硬住了。
少頃,他緩慢地回過頭,直勾勾地看着寇栾的眼睛:“你認真的嗎?”
周景然一字一頓地問道。
“是、是啊!”
被對方盯得發毛,寇栾原本笃定的眼神,逐漸搖擺了起來。
下一秒,周景然就再次重現了他當時風一般的驚豔速度——
隻見他飛快地閃現到了寇栾的身前,全然不顧之前他自己立下的離人一米的規矩。
寇栾:“?”
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忍住沒有後退。
不僅如此,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周景然的眼睛裡,竟然閃爍着某種興奮的光芒。
說實話,這件事的驚悚程度,不亞于有人告訴他,塗掠的私下愛好,是收集洋娃娃。
“……你還好嗎?”
寇栾不确定地問道。
難道自己提出的問題,莫名其妙地打通了周景然的任督二脈?
被主人落下的Ashy,此時也終于跑到了主人的身邊,但在看清周景然臉上的表情之後,它同樣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Ashy瞪着它那雙藍幽幽的眼睛,硬生生将自己原本狹長的眼線,撐成了圓溜溜的形狀。
本來阿拉斯加的帥氣,和哈士奇的那副傻樣,就隻有一線之隔,現在的Ashy,明顯已經趨向于了後者。
“我很好。”周景然矜持地點了點頭,“既然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我決定,将我唯一的朋友名額,給予你。”
語罷,他忽然想起,他在現實世界中,好像并不認識寇栾。
于是,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僅限在遊戲裡。”
“……哈?”
寇栾的思緒,頓時淩亂了起來。
他應該說什麼?
“大可不必”還是“謝主隆恩”?
算了。
在随時都有可能喪命的遊戲裡,能夠多一個朋友是一個。
更何況,周景然還是一個“王”,身份和自己一樣。
但他還是沒想明白,自己随口一問的問題,究竟特殊在了哪裡?
此時此刻,寇栾發現自己對這件事的好奇程度,已經遠遠地大過了周景然那副神奇的眼鏡。
“既然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現在又是在遊戲裡,我可以把答案告訴你。”思索間,周景然已經收起了興奮的神色,重新戴上了那張沉着冷靜的面具,但他并沒有選擇拉開和寇栾之間的距離,“這副眼鏡的其他材質都很常見,唯獨這對鼻托——”
說着,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是我特制的。”
“特制?”寇栾好奇地問道,“你是指材料?”
“嗯。”周景然面帶欣慰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