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蘿萌萌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
“……是時候讓你們離開了。”
訾傲輕歎一聲。
“那你呢?”寇栾立即反問道。
“放心,我一定會跟在你們身後。”訾傲輕聲說道。
确認了對方的眼中,不含任何隐瞞之色後,寇栾才點了點頭。
“我們怎麼離開?”呂陽好奇道。
“很簡單——”訾傲看向那間小屋,“答案就在那裡。”
“你要進去?”寇栾很快就有了猜測。
“嗯。”
“怎麼進?”蘿萌萌皺起眉頭,“連門都沒有。”
“這麼進。”
訾傲幾步走近那間小屋,選了一扇窗戶,将雙手放在下方,微微使力,窗戶的底部,因為她的動作,逐漸向外側翹了出來。
“這就是我十四歲的時候,躲的那扇窗戶,當然,也是噩夢裡的那一扇。”訾傲解釋道。
“她不會是想從那道縫裡擠進去吧?”蘿萌萌扭頭看向寇栾。
“或許。”寇栾聳了聳肩。
“……”
訾傲将雙手垂下,她站在窗戶的正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她阖上了雙眼。
就像她被識破為夢境的主人那時一樣,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從她的軀體中抽離,通過那道縫隙,鑽進了屋内。
寇栾及時地扶住了訾傲後傾的身體,讓她背靠着房屋,慢慢地坐了下來。
“靈魂出竅?”蘿萌萌恍然大悟道。
“差不多吧。”寇栾點了點頭,“夢境疊加上遊戲的特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你們看!”呂陽驚喜的聲音響起,“屋子裡有東西了!”
聞言,衆人馬上将目光投向屋内。
果不其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房屋,哪怕不緊貼在窗戶上,都能看見清晰的畫面——
依然是熟悉的陳設和三個豬人。
隻不過,時光似乎産生了倒流,那名纖細的豬人,此刻正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身上并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
結合訾傲的講述,這三個豬人,以及那些詭異的情節,究竟代表了什麼,衆人的心中,基本已經有數。
“還要再來一次嗎?”呂陽苦下了臉。
“不。”寇栾緊盯着屋内,“也許,我們即将見證一次命運的改變,一場由下至上的複仇。”
“命運的改變?複仇?”蘿萌萌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個迷你豬人,“訾傲附身在它上面了?”
“嗯。”
“如果她成功,我們就能出去?”
“應該。”
“失敗呢?”
“你覺得呢?”寇栾挑了挑眉毛。
蘿萌萌立即不爽地“切”了一聲:“一時嘴快,我當然知道答案。”
“什麼答案?”呂陽忍不住問道。
“死。”
連眼睛都沒擡,周景然就輕飄飄地落下了一個字。
“……”
呂陽定了定神,再次弱弱地問道:“她、她有幾次機會?”
“如果是别的局,也許能有個兩三次。”蘿萌萌少見地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但像這種十二小時的生死局,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絕對隻有一次。”
“……”
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呂陽瞬間心如死灰。
按照記憶中的畫面,屋内的高大豬人,逐漸開始了煩躁的踱步。
雖然依舊分辨不出彩色,但看着屠夫身上,那塊鏽迹斑斑的圍布,衆人立馬就聯想到了血液。
“我有點想吐……”
呂陽忍着恐懼,沒有移開視線。
“你可以吐吐看。”蘿萌萌饒有興緻地說道,“我玩了這麼多局遊戲,還從未見過哪個玩家,在‘引’裡真實地吐出過東西。”
這句話的意思是,很多進入了遊戲的玩家,都被刺激地産生了嘔吐的欲望,卻因為肚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吐不出來?
他究竟還會看到什麼場面?
呂陽不敢再往下想了。
“專心點。”
寇栾提示了一句。
衆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屋内的高大豬人,已經從他身前的口袋中,取出了那根帶刺的長鞭。
根據訾傲叙說的經曆,這根長鞭,大概率對應着她父親的皮帶。
長鞭的出現,意味着針對纖細豬人的漫長折磨,即将展開。
于是,窗外的六名玩家,不約而同地将視線,轉向了站在椅子旁的迷你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