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楊一愣,整個人就這樣被帶入溫暖的懷抱中。
腰間傳來一股力,緊緊抱着他。
“老婆,你好香啊。”他的聲音疲倦,但又放松,享受着。
謝澤嶼頭埋下,高挺的鼻梁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微微側首,朝着他的脖頸吸了一口氣。
是淡淡的柑橘味,帶了一絲甜,是沁人心脾的甜。
齊楊的手已經擡了起來,他本是想推開謝澤嶼的,可聽到謝澤嶼的話時,以及肩上傳來的重量。
他似乎很累。
齊楊偏過頭,他轉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沒有特意修飾的頭發柔順的散着,拂過他的脖頸間,微微酥麻。
“謝澤嶼,先睡吧。”
他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那時候,謝澤嶼還沒回來,說明他也沒睡多久。
他擡手,在謝澤嶼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謝澤嶼感受到他的動作,才松開手,兩人拉開一些距離。
室内并沒有開燈,隻有洗手間的燈光還亮着,裡面的餘光揮灑出來,齊楊不低,可謝澤嶼比他還高。
兩人四目相對,謝澤嶼深邃的眼睛垂下,過長的頭發将他的眉眼掩住,但借着光亮,能隐約看到頭發下的雙眸,淩厲的眼睛裡,但這一絲迷離和溫柔。
“抱歉,我今天有點累了,驚喜明天再給你。”
從他身上離開的手,順着他的胳膊往下,牽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啦,快睡吧。”齊楊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這個模樣,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冒在嗓子眼,遲遲說不出口。
光鮮亮麗的大明星,私下的疲累模樣,并沒有太多人知道。
雖然他不能确定謝澤嶼下飛機之後,除了回家,還做了什麼,但他能感受到謝澤嶼身上的疲憊感,絲毫沒有演的成分。
他掙脫開另一隻手,随手關掉洗手間的燈,任由着謝澤嶼帶他往床邊走。
床頭櫃上的台燈亮着,昏黃的暈光撒到床邊,淩亂的床鋪映入他的眼簾,他的心微縮,突然緊張起來。
和一個男人一起睡覺,這種事情他還真沒做過。
如果謝澤嶼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那他也許沒什麼顧慮,但偏偏,兩人的關系并不清白。
他的心跳不由快速跳動起來,“砰砰砰”地撞擊着他的耳鼓,身邊的一切風吹草動都被隐去,唯有身邊這個男人的動靜,無數倍放大地落在他的耳中、眼中。
“老婆,你睡哪邊?”謝澤嶼停下腳步,他頗為認真地向齊楊提問。
齊楊原本就陷在自己的想法中,被謝澤嶼突然發問的問題給問住了。
他的臉,霎時間一片通紅,他茫然地看着謝澤嶼,眼裡多了一抹不可言喻的慌亂。
這個問題就像是再問,你要先洗澡,還是我先洗。
“啊?”齊楊擡眸,目光一下落進他深邃的眼眸中,仿佛一腳踏進漩渦之中,無法抽身,隻會越深越深。
“老婆,你的臉怎麼紅了。”他的聲音微微上挑,像是試探、又像是挑逗。
臉頰熱辣,提醒着他現在發生的一切。
他逃過男人熾熱的目光,嘴也胡亂說起話來。
“我,我睡裡面。”他幾乎是爬着上了床,整個人縮在被子下,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謝澤嶼看着齊楊的模樣,笑了笑,他掀開被子,跟着躺了上來。
察覺到身邊的位置凹陷下去,齊楊的心又不自覺緊張跳動起來。
謝澤嶼挪了挪位置,往齊楊靠近了幾分。
他轉過頭,說:“老婆,我關燈了。”
齊楊整個身子僵硬,他轉眸,動作浮動極小,他點點頭。
謝澤嶼的手臂很長,他的指尖抓住繩子,一拉,燈“嗒”一聲,房間裡唯一的光亮消逝了。
視野一旦看不到其他事物,其他五官便會不自覺放大,比如觸覺,聽覺。
他不動,但房間裡有着細細簌簌的聲音,下一刻,他的手被人精準無誤地抓住。
謝澤嶼的身子也已經靠近,和他近在咫尺。
“老婆,不早了,早點休息。”他靠在齊楊的耳邊說道,“晚安。”
“晚安。”
兩人的呼吸交錯在空中響起,他閉上眼睛 ,忍不住去感受,去聽身旁人的呼吸,以及那隻手傳來的溫度。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眼睛疲倦酸澀,他轉過頭,已經适應黑夜的雙眸,能模糊地看見謝澤嶼的面部。
他已經合上眼,睡得很平穩,看樣子已經進入夢鄉。
齊楊偷摸着,将手抽了出來,感受到自由的他,翻了個身,直到感受不到謝澤嶼的體感,他才閉上雙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豎日。
太陽日上三竿,太陽的晖光透過窗紗縫隙,落在床邊上。
齊楊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白色天花闆映入眼簾,他眯着眼睛轉頭,朝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 。
察覺到身上的重量,以及背後那股熱量 。
齊楊縮起身子,身子仿佛被放進冰橇,凍僵起來。
不是,謝澤嶼為什麼會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