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留在鞋櫃裡的一次性拖鞋,都被劉越扔了。他重新買了幾雙新的,想着朋友們來時可以用。
沒想太多就取了一雙給商睿。
一低頭,看到商睿腳上正穿着拖鞋,劉越又“哎”了聲無趣地把鞋塞進了鞋櫃。
商睿也跟着“哎”了聲,擋住鞋櫃的門:“我還是換一下吧。”
于是,商睿又把拖鞋從劉越手裡取過來,把腳從自己拖鞋挪進了新拖鞋裡。
商睿沒想到,這鞋的尺碼還剛剛好,或許是新鞋的緣故,穿着也比自己那雙舒服。
商睿動動腳趾,木讷地欣賞起來。
劉越也愣着沒動。
這些鞋都是劉越順手從網上淘的,挑的最簡單的款式,沒想到穿在商睿的腳上還挺好看,好似檔次都提高了不少。
當劉越意識到自己正盯着商睿腳看,還看得那麼仔細,好像一個變态啊,突然泛起一陣尴尬的燥熱,連忙收回眼神往裡指了指,跟商睿說:“進去坐。”
商睿進屋,劉越轉身進了廚房,随便弄了點兒喝的,磨叽着時間以緩解尬意。
劉越心想,一定是自己眼光太好,随便買的鞋都那麼漂亮,所以多看了兩眼,絕對和商睿那人沒什麼關系。
等劉越端着茶杯從廚房出來,商睿正站在窗邊,微微佝偻着身子,對着望遠鏡的鏡筒看。
劉越把那台天文望遠鏡也一起拿過來了,安置在陽台上,換了些新部件,偶爾天氣好的時候對着天看看,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土星環。
劉越把茶杯放茶幾上,走過去,想着跟商睿說一下,支架有些不穩需要注意。
卻沒想到,劉越剛靠近,還沒開口,商睿就猛地轉過了身。
刹那間,兩人間湧起一股熱浪,裹挾着晚間沐浴後的薄荷香氣,讓氛圍立時變了個調。
商睿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劉越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立時熱了。
劉越當時就一個想法,這個男人太能整幺蛾子了。
勾完人蔡宇航不說,現在連自己也有點……
劉越壓抑着自己,絕對不讓自己有類似“把持不住”之類的念頭。
可念頭這個玩意兒,真的很奇怪,越是不想想越是往那方面想。
于是劉越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差不多行了,别吹點兒邪風就動了邪念。商睿可一屋子粉紅色呐,絕逼是個不好對付的怪咖。
這麼一想,那股燥熱果真消下去不少,劉越退後一步,壓着聲音闆起臉來問商睿:“這麼晚什麼事啊?”
“哦!”商睿卻穩得一批,絲毫起心動念的苗頭都無,挪去沙發邊坐下,開始說正事。
“明天我得去趟外地,來回十多天,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幫我照料一下家裡的植物?”商睿問。
劉越本就是個熱心腸,遇到這點小事,自然不會拒絕,于是點頭:“行,回頭該怎麼做,你告訴我就行。”
“多謝,”商睿立刻掏出手機,“嗖”給劉越發消息,“那我把整理好的注意事項發你。如果有不明白的,你可以再電話問我。”
劉越:“……”
搞這麼正式啊?劉越立時覺得姓商的不太可愛了。
木讷地拿過手機翻看,對話框裡,果真有一個PPT。劉越順手點開,頁數不多,但每一頁都密密麻麻,還夾雜了圖片、編号和詳細的注意事項。
劉越立時一個頭兩個大。
商睿那邊植物多劉越是知道的,所以聽說這個任務後,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商睿竟然還配備了如此詳盡的說明書,看起來還挺複雜。
劉越“啧”了聲問商睿:“這麼誇張?”
商睿搖頭:“還有。”
“還有?”劉越心想,這人可真是挺好意思。
結果就聽商睿說:“還有老鼠,也得麻煩你喂一下。”
劉越聽聞立時跳腳:“你變不變态啊?人家都是養倉鼠、鼯鼠、金絲熊,你養老鼠?”
商睿就知道劉越會跟他當初一個反應,小孩子似的得逞的笑。
和他往日那種清冷的模樣完全不同,唇角弧度很大,鼻梁英挺、眉毛彎彎,好看得無可挑剔,看得劉越心裡又開始發癢發毛。
“要不跟我過去看一下?”商睿站起來。
大晚上的,劉越懶得動彈,但答應了人家又不想過于敷衍,于是點了頭:“唔。”
商睿在門口換回自己的拖鞋,推開門,徑直走向自己家。
劉越緊随其後,進了門,被商睿帶到龜房那裡。
商睿指着裡面正在大快朵頤、被發現後一臉驚恐的虎紋蛋龜對劉越說:“是它,名叫老鼠。”
然後商睿就順便給劉越講解了一下喂龜的流程。
那隻名叫老鼠的龜,迅速把腦袋縮進了龜殼,劉越立刻明白了這個名字的來曆。笑着點頭:“原來如此。”
商睿笑,順便又帶着劉越在家裡轉了一圈,給他介紹植物編号和照料細節。
劉越本就喜歡花花草草,加上任務在身,就聽得格外仔細。
能近距離欣賞這些植物,心情還是挺不錯的,劉越漸漸明白了商睿寫份說明的原因,這些花草各個都嬌貴得要命,也金貴得要命。
但聽多了劉越也有些不耐煩,不知道是太晚犯困,還是商睿的緣故,總是無法集中精力,于是劉越說:“行了,說那麼多容易忘,不懂的回頭電話問你。”
說完,劉越一轉頭,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粉紅豹。
再一擡頭,又看到了那台巨型果凍似的冰箱,以及冰箱旁的粉色圍裙。
劉越立刻想起那晚的夢來,被穿着一身粉的商睿追逐的畫面曆曆在目,不由一個冷顫,再看商睿時人立刻清醒了,忙不疊揮手逃了。
劉越離開,屋裡似乎還殘存着他的氣息,商睿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其實,不是他唠叨,更不是不放心劉越。
而是,商睿想和劉越多呆一會兒,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