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找了個借口和商睿分開,一個人約了中介去看房。
看完房後,直接轉頭去了高明遠家裡。
高明遠得知劉越要在自家小區租房,樂得見牙不見眼。
“怎麼?高檔小區終究還是住不習慣?”高明遠揶揄。
劉越附和着尬笑,自己的事兒從來不瞞着高明遠,和商睿在一起的事兒,自然也沒打算瞞。
之所以沒說,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
如今,想從商睿那搬出來,還得拜托高明遠打掩護,真是到了怎麼都得坦白的時候。
于是,劉越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跟那誰的事兒,你知道吧?”
高明遠依舊憨憨地笑着,揣着明白裝糊塗:“跟誰啊?什麼事兒啊?”
劉越“啧”了聲:“就那誰呗。趙豈跟萌萌天天在那叨叨,我不信你沒聽他兩說過。”
高明遠撇嘴:“怎麼,我好兄弟搞對象,非得我從别人那兒道聽途說啊?”
劉越“嘿嘿”笑着,湊過去:“行了我坦白,我跟商睿在一起了。”
高明遠“哎”了聲:“你小子現在有本事了啊,這事還能跟我憋這麼久,我都懷疑你拿不拿我當兄弟。”
“就是拿你當兄弟,才第一個告訴你的,其他人我可都沒說過。”
高明遠不信:“那趙豈和萌萌怎麼都知道?”
劉越哼哼着:“人家眼尖,自己看出來的呗。”
“喲,是說我眼神不好了?”高明遠故意擡杠,“我可跟你說,我眼神好着呢,你還幫人在家裡準備拖鞋?我早看出來了。”
劉越笑嘻嘻:“行了行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說。”
劉越趁機調轉話頭,從商睿的家世,到為何決定搬出來的緣由,仔細說了一遍。
高明遠跟劉越,那是多少年的好哥們兒了。劉越這麼做,高明遠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也特别支持。
“對,咱跟他談戀愛,也不能讓人家裡人看不起,确實應該搬出來住。”高明遠立刻投了贊成票。
劉越聽了,心裡舒暢不少,手臂搭上高明遠肩膀交代:“所以,完後你要是跟商睿碰了面,就說房子是你提前找好的,是為了去店裡方便,千萬别提這茬。”
高明遠含笑搖頭:“你這戀愛腦容量,也不比航航少多少啊?都替人考慮到這個份上了。”
劉越挑眉:“兄弟,話别說太早,等你有了對象,咱們到時候再比誰更戀愛腦。”
高明遠擺擺手不跟劉越瞎扯,神色嚴肅了幾分,問:“那房子看好了?”
劉越搖頭:“剛跟中介看完,覺得還行,差不多明後天就簽了。就對面那棟樓,我一直挺喜歡咱們小區的。”
高明遠努努嘴笑起來:“既然你這麼拿我當兄弟,第一個跟我坦白這麼重要的事。那我也得跟你坦白件事兒。”
劉越驚訝:“别告訴我,你也偷摸地搞了個對象?”
高明遠撇開劉越站起身,去卧室倒騰了一陣,拿個紅本出來。
劉越心裡一咯噔,想老高夠可以的。自己這才開始跟人談戀愛,高明遠那邊難不成已經和人領了小紅本。
但仔細一看覺得不對勁。
劉越雖然沒見過正兒八經的結婚證,但網圖總見過一兩張的。
高明遠拿出來的本明顯大了不少。
紅本交到劉越手裡,劉越才看清,上面寫的是《房屋所有權證》。
打開一看,“所有人”那一欄裡,赫然寫着他劉越自己的名字。
“這怎麼回事兒?”劉越震驚看高明遠,突然覺得手裡的紅本特别的不真實。
高明遠笑呵呵坐劉越對面,正兒八經說起這事來。
這幾年,劉越跟着高明遠倒騰了不少生意。有賺有賠,但總的來說,混得不如想象中好。高明遠心中一直有愧。
遠山轉讓出去之後,高明遠就想着把轉讓費給劉越,好讓他能擴擴店面,趁勢把生意做大一些。
但劉越執意不肯,加上高明遠當時的生意才剛起步,也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這事就這麼擱置了。
後來高明遠接觸了網紅經濟,先後帶火了濕地公園裡的好幾個遊樂項目,生意一下子火爆起來,手上的現錢也越來越充裕。
高明遠再次提出跟劉越分錢,劉越卻依舊不肯。
想到劉越也沒個住所,總在外面租房不是個事兒,高明遠就動了自作主張給劉越買套房的念頭。
剛好,樓下鄰居看房價一降再降,急着把空房出售,高明遠便瞅準了時機果斷出手。
以前遙不可及的房價,高明遠現在一口氣拿下,也不算太難。
唯一的難度就是怎麼瞞着劉越把這事兒辦了。
因為高明遠知道,抓劉越過來,劉越是絕對不會接受這些的。
之前聚會那次,高明遠還想着,實在不行就跟劉越攤牌,可那天半道上殺出個商睿來,劉越和商睿又那麼親昵黏糊,讓高明遠在餐桌上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還是後來要分别時,高明遠才突然想起,讓劉越在路燈下烏漆嘛黑的簽了相關手續。
高明遠騙劉越說是“賣身契”,實際上就是二手房購房合同。
至于後來怎麼托人辦的證,又是另一件事兒了。
但好在如今房、證都在手上。
“手續辦了有段時間了,隻是才拿到房本,還熱乎着。今天你要不來我家,我也準備打電話跟你說這事的。”高明遠說。
劉越看着房本上的名字,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在外飄蕩這麼多年,劉越本以為這輩子,無論多努力都不會有這個本的。
再看高明遠,情緒上頭,恍然有種不真實感。
驚訝之餘冒出太多感動。
自從童友蘭離世,劉越就成天和這幾個朋友混一起,比家人還親。
這紅本,名義上隻是套房,實際上劉越太明白了,是高明遠打心底裡,想給自己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