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老遠看到有人暈倒,連忙趕出來,卻看到他們家解大少颠颠地來到檢寒之面前,打橫抱起他回莊園。
看到徐管家靠近,解思量立馬拉下臉:“這麼大個人倒在家門口,難道都沒人發現?還要我親自來抱?”
“……左鄰右舍都沒看到,就我們少爺看到了,”徐管家趕緊拍馬屁道,“果然還是少爺心善。”
解思量把人抱到自己卧室,徐管家請來家庭醫生,醫生給檢寒之做了個簡單檢查,連連搖頭:“這是嚴重營養不良,導緻的貧血暈倒……”
嚴重貧血?
解思量訝然:“他難道不是裝暈?”
醫生臉色一黑。
徐管家陪笑道:“少爺又在說笑了,人家醫生從醫多年,怎麼會騙您呢。”
解思量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檢寒之那籠包子不是給他的,現在又被告知,連暈倒都不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隻覺天都要塌了。
解思量深深呼吸,撸起袖子來到檢寒之床邊,接過醫生開的口服鐵劑和維生素片,倒了杯水,親自給他服喂。
徐管家給醫生丢了個眼色,兩個人心領神會,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留解思量和檢寒之獨處。
解思量仔細打量着床上的檢寒之,一時間大惑不解——到底是檢寒之想做自己的助理,還是他解大少做檢寒之助理?
到底誰在照顧誰?
檢寒之那張臉仿佛有什麼特殊吸引力,勾得解思量越靠越近,鼻尖幾乎快與他相碰。
突然,檢寒之輕哼一聲,悠悠轉醒。
解思量立馬坐正,随手拿起床頭一本書,假裝在看。
“醒了?”他淡淡道。
檢寒之按了按太陽穴,那裡仍隐隐有些發疼。
“你暈倒了,嚴重貧血,我剛給你喂過藥——先别說話,你不用感謝我,”解思量扣下書,提前豎起手掌,他冷笑,“但這下,你欠我的可不止一個人情了,你覺得你還得清麼?”
“喂藥?”檢寒之腦子裡突然有根弦被撥動,他神色微凝,問解思量,“你給我喝的什麼水?”
解思量一愣:“普通的礦泉水,怎麼,你還怕我下毒?可笑,我解思量從不……”
檢寒之忽地幹嘔起來,他踉跄着下地,沖進衛生間,吐了個天旋地轉。
解思量追過去,敲了敲門框:“你還好吧?”
檢寒之趴在馬桶邊上,吐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扭頭望着解思量,眼眸在半昏暗中顯得極亮,他道:“我不要别的水,我要喝依雲,30塊錢一瓶的依雲。”
解思量聽得眉頭狂跳:“你有病?不喝這個你要死?”
檢寒之覺得自己很無辜,說:“……你不也喝這種的?”
解思量頓時無話。
——原來是投他所好。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了。
好,他肯為自己花心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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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寒之慢吞吞喝完一大瓶依雲,這才注意到解思量身上的裝束,他一愣:“要出去跑步?”
解思量輕咳一聲,冷冷道:“對。”
戲演全套,他将外套拉鍊“刺啦”拉到下巴,衣領在臉上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剛步出兩三米,又停下來,當着檢寒之的面,對徐管家說:“看好他,别讓他在家裡亂跑,休息夠了就給我趕出門去,别把這兒當垃圾收留站。”
檢寒之捧着水杯靠在床頭,輕輕一挑眉。
大門“砰”地關上,解思量剛一離開,檢寒之立馬掀被下床。
不讓亂跑?那他偏要逛。
但在行動之前,得先甩掉門外的徐管家才行。
檢寒之蹑腳來到窗前,探身看了看高度,開始思考跳樓的可行性。
徐管家後腦勺像長了眼睛:“離窗戶遠一點,檢先生。”
檢寒之用手指勾着窗簾穗,回頭瞥一眼他。
徐管家耷拉着眼皮,語氣慢慢悠悠:“檢先生聽我一句勸,您那身子骨,可經不起跳樓的折騰。況且……”
徐管家望一眼天花闆:“況且門又沒鎖。”
檢寒之眯起雙眼。
徐管家轉身沖檢寒之深鞠一躬,向他發出邀請:“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将全程陪同檢先生遊覽莊園,請檢先生随我來。”
檢寒之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們解大少不是吩咐過,不讓我亂跑麼。你這樣,算不算失職?”
“這就是少爺的意思。”徐管家卻說,“檢先生可能不了解,少爺從小愛說反話,凡是他的吩咐,反着聽就對了。請吧,檢先生。”
檢寒之跟着徐管家從樓上逛到樓下,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玻璃花房。
花房裡盛開着大片鮮紅欲滴的玫瑰,檢寒之卻無心欣賞。
這莊園大得離譜,人卻不多,樓上樓下幾乎都是空房間,冷冰冰沒什麼人氣。
他彎下身,輕輕托起一朵快要凋零的花苞,湊近鼻端嗅了嗅。
徐管家看着他的側顔,下意識屏住呼吸。
像……真像夫人啊……
檢寒之偏頭向徐管家看來,像是無意間問起:“我聽說……解大少還有個弟弟,怎麼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