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啊。”羅傑踢着腳下的碎石子,自己内心也很糾結,“也許你,你喜歡我,也說不定。”
“那你說說,我是怎麼親你的。”
羅傑猛地擡起頭,震驚地看着賀松高:“你,這種話你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既然你有這種想象,就大方說出來。”賀松高表情平靜,嘴裡卻說着堪稱恐怖的話,“坐着親還是站着親,還是摟着親?有沒有伸舌頭。”
我去!羅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你好惡心!我沒有這麼說!我就隻是問下,我是,是懷疑而已!”
“要講證據。”賀松高站着,一動也不動,“接吻伸舌頭很正常,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轟隆一聲,羅傑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道雷劈中了。他強忍着渾身的戰栗,憤怒地看着賀松高:“你是不是故意惡心我呢!沒有親就沒有親,搞得我很想被你親一樣!”他氣得頭暈眼花,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我是個直男,能不能請你尊重我一下!”
“呵。”賀松高發出一聲嘲諷含量極高的冷笑,讓羅傑有種被雷反複劈的感覺,他在心底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總裁要發大招了。
救命救命,他不會被劈死吧。
他剛這麼想,就聽賀松高繼續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你?”
羅傑被迫擡起頭和賀松高對視,這個問題問的,喜歡一個人要什麼理由呢。他感到心虛,這個想法其實隻是猜測而已,畢竟他那時候喝醉了,被蚊子親和被人親的感覺他分不清,既然賀松高說,說他沒親他……羅傑羞恥地想,那就沒親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你就當我沒問好了。”羅傑在此刻深深地後悔自己剛剛的一時沖動,他怎麼忘了,現在的賀松高是總裁,是老虎,不可以随便摸老虎屁股的!
他打算道歉,說句對不起就好了,他有這種懷疑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還不都是怪那時他倆的距離太近了……
誰知賀松高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冷漠、又毒舌,好像一條蛇瀕死前把自己毒腺儲藏的毒液一股腦釋放了出來似的,說:“我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直男。最讨厭和直男拉扯不清,尤其是拎不清的直男。我為什麼會喜歡你?你又蠢又笨,腦子進水,總是搞不清楚狀況,能被一個一眼就識破的謊言欺騙三年。你還自以為是,不思進取,思想狹隘,是我見過最無知的人。我為什麼會喜歡你?”
羅傑懵了。
感覺自己中了好多槍。
好痛。媽的,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就算他沒有那麼優秀,可也不至于像他說得這樣差吧。
一瞬間,一股怒氣從他心髒的位置騰地冒起,因為速度太快,帶了些反作用力,他感覺從腳底闆到頭頂都在發脹,脹得他頭腦發暈,腿發軟。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因為他是總裁,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侮辱一個人嗎。
難道因為他是總裁,就不能罵回去了嗎。如果一個人被那樣殘忍的攻擊,被形容得一無是處,而他又不反擊,那是不是也太賤了點。
對,就是這樣,他要罵回去,他又不是什麼很賤的賤人,憑什麼要容忍别人這樣侮辱自己!
他今天還非罵不可了!
“你少瞧不起人了。”羅傑的眼圈通紅,幾乎是憤恨地看着賀松高,“好像被你喜歡是一件什麼很榮耀的事情一樣。你不知道你有多麼令人讨厭!你傲慢,目空一切,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是,你是總裁,可那又怎麼樣呢。你說話難聽,對人沒有一點同理心,你冷漠,無情,山洞裡的毒蛇都比你的血液溫暖!你不喜歡我,那就不喜歡好了,你以為我很稀罕嗎?你不喜歡我最好了,因為我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我才不會喜歡一個沒有同情心的冷血動物!”
說完,他劇烈地喘氣。
因為情緒激動,讓他的眼前一陣陣地發暈。他看見賀松高的表情,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陰沉,好像下一秒就要變成惡鬼上來把自己撕碎一樣。
他感到害怕,可同時又有一陣快意,他早就想這麼說了,說了會有什麼後果嗎?總裁生氣,後果不容小觑。可那又怎麼樣呢,反正他們撕破臉了,他想開除自己,那最好,他明天就可以卷鋪蓋走人。
一陣蕭瑟的風吹過,吹得羅傑被紮成篩子的心髒呼哧呼哧地往外漏風,他聽見自己殘破的呼吸,帶些嗚咽。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媽的,這是什麼毛病啊。為什麼一吵架就想哭呢,他狠狠擦去臉上的眼淚,開口,甕聲甕氣的:“我要辭職。”
這話一說出口,他更加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份工作嗎,丢了就丢了,丢了還更好,他順勢回老家,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